丧母
皱眉,“外面何事?怎么如此莽撞?”
“三......三爷。”云兴头上滑下豆大的汗珠,“怀倚阁出事了!映莲姑娘在外面,夫人她......”
叶忆安一楞,然后立马大步走了出去,头上的圆帽在经过门帘的时候被蹭掉在地上,无人问津。
郑姨娘没有去追,她打开隔扇,看见白氏屋里的映莲正断断续续地向三爷哭诉着什么,叶忆安听了半截便跑了出去......
她抬起头看着今晚的月色,黑云蔽月,冷寒无风。
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
******
叶清商感觉自己还没有睡醒,应该说自她“死后”就一直在做梦。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的病发得这样突然,映莲突然哭哭啼啼地把她抱到母亲房里,她的院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白氏快要断气了。
徐妈妈像是要晕过去一样不成体统地坐在地上,映莲红着眼睛把她拉到母亲身边,她有些惊惶地往后退了一步。
叶太夫人竟然也赶来了,魏氏拄着拐杖无言望向房内。
她还看见廊上站着那个她应该称为父亲的人,叶忆安怔然地看着沉默摇头的大夫,然后跟叶清商一样,木然地立在原地,他们两个怔忪的好像是这个院里的局外人。
下一刻,叶忆安与她四目相对,然后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地移开,他为什么不敢进来?
白氏与她相处不过短短数日,可陈彤还是感到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悲戚,也许这个“母亲”是这个世上唯一在乎她的人吧。
叶清商走近床榻不禁想:明明她只是睡的比以往早一些......
叶清商轻轻握住白氏冰凉的手,这时,白氏忽然有所感应似的大力握住了她,接着像是梦魇了一般呜咽出声:“母亲......”
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唯一的女儿,而是此时远离京城的母亲。
人在大限将至的时候,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总是会喊着在世或者不在世的母亲。仿佛只有经历过生产阵痛的生母才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死亡对你的折磨。
叶清商想要回应她,然而白氏的手已经悄然松开了。
没有因痛苦而不成调的□□,也没有最后的遗言,她十分安静的离开了......
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窗外白茫茫一片。
在这个临近年关,阖家团圆的时节,她再一次没有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