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头，“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到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这一板一眼的说辞，软硬不吃的态度，让周念失去撩拨的念头，便又躺下去，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搅着头发丝，咕哝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不近女色的男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男人听到这话，眉头一挑，俯下身来。一手撑在沙发背上，一手放在她身侧，视线盯着女人粉色饱满的嘴唇，喉结跳动着，慢慢向下移动。

终究，还是抵不住我的诱惑吧，周念欣喜地想，闭上眼睛，等待一个甜蜜的吻。感受着他鼻息间的热气，在肌肤上扩散，面颊如微醺般，泛起两片红晕。

一声嘹亮的哨响，打断了暧昧的氛围。

他们来到走廊，充满压迫感的哨声，一遍遍在船舱内回响，紧接着，便是教官铿锵有力的命令。

“所有人马上到甲板集合！”

“所有人马上到甲板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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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压压的人群，宛如有秩序的蚂蚁，朝出口涌动。

游轮四面为海，广阔的看不到边际。

船体外，已布置好逃生梯，底下有很多救生衣和游泳圈。

站在游轮顶层的教官，带着墨镜，举起喇叭发话：“很抱歉，就在刚刚，咱们的游轮出了故障，没办法启动了。为了能在天黑前到达，还请大家跟着无人机自行游过去，我们的位置距离终点不到两公里，水性好的，半个小时就能到。不会游泳的，我们提供了救生装备，总会有办法抵达岸边。另外，不想下水的，就视为弃赛，我们会安全地把你送回家。时间紧迫，还请大家务必在太阳下山前抵达终点，否则陪伴你的，将是黑夜和冰冷的海水。”

海面有种窒息的平静，盯着它看久了，头脑也变得眩晕起来。同时，双腿变得酥软无力，周念惊呼一声，身子便往后倒去。

陈辛龙及时扶住她，“不会游泳？”

“嗯”，她脸上的神采不如之前鲜活。

“别害怕，有救生衣。”

她忧伤地说，“海水无情，掉进去，就是深渊。”

许薇薇转过头，淡定地看着他们说，“我先下去了，终点见。”

“我跟你一块儿”，齐明宇说。

看着他俩沿着绳梯，从容不迫地往下走，周念抱着头，蹲下身子，冷静了一会儿，拉着陈辛龙的衣服说，“你带我过去，好吗?”

“行”

站在绳梯上，女人双腿发抖，身子也摇摇晃晃。惨白的脸上挂着冷汗，手心也越来越潮湿。她咬紧牙关，手里的绳子似要勒进肉里，那会让她更有安全感。每往下走一步，心脏就要少跳一次。绳梯的摇晃，直接让女人胃部痉挛，汗珠不停地从脸上渗出，如断了线的珠子滚下去，后背也浸湿成一片。壮着胆子往下瞥一眼，海里的波浪让她无比眩晕，力气也松懈下来，造成膝盖发软，右脚倏地滑了出去。

“啊！！”，同时，一串泪珠从眼角飞出。

男人在下面喊，“别往下看，抓紧绳子！”

入水的一刹间，周念抑制不住对深渊的恐惧，失声尖叫起来。在两个男人的帮助下，她穿上救生衣，但是，脚下腾空，深不见底的失衡感，让她越发地恐慌，抓住船上的绳子，不敢松手。

几架无人机在上空盘旋着，兴奋地绕着游轮转了几圈，然后慢速下来，降低高度，用镜头捕捉人们脸上的表情。

橙黄色的救生衣晕染了这片海面，攒动的人头在恐慌中迷失方向，海浪翻腾着向人们逼近，一股莫大的压抑感，窒息感扑面而来。

随着镜头的距离拉长，一架无人机起升到游轮上方，绕了一大圈，又飞回前方，开启它引路人的职责。

游轮也慢慢掉头，在海水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溅起簇簇白色的浪花。

惊魂未定的女人，不得不松开手中的绳子，转身去寻找另一个支撑点。

陈辛龙拿来一个游泳圈，让她双手抱住，柔声安慰，“别害怕，跟着我，慢慢往前划。”

有个男人扎了个猛子，潜入水中，从她身旁游过去，再探出头时，已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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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她这一路有多坎坷，有多么生不如死。

抵达海岸，触碰到温暖的沙子，那一刻，周念浑身瘫软下来，感觉自己仿佛从地狱里走过一遭，灵魂丢失在海洋里，只剩下空洞的躯壳。

渐渐的，细腻柔软的金沙，带着炽热的温度，舒缓了女人紧张的四肢，渗透肌肤层，将她的意识一点一点唤醒。随之而来的，肢体乏力的疲倦感，与肌肉的酸胀，骨骼的疼痛，并驾而驱地在女人体内迅速扩散。让她禁不住轻叹，如果死亡不可怕，那么，将有多少人排队在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记这一世所经受的苦难。

“周姐，周姐....你还好吗？”，耳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