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又是那种极其厌恶的窒息感，云雁的口鼻被水封住，犹豫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刻在灵魂的恐惧让她在水中拼死挣扎。

挣扎之中，她感受到了一双纤弱的双手在给她注入无穷的力量。

那双手把她推了上来。

近乎弥留之际，她看见了在水中缓缓下沉的柳氏。

“妈，妈！”

生死交接的时刻，云雁被封禁的情感终于冲破多年禁锢自己的牢笼，完全释放。

自身难保的柳氏，此刻眼中没一点责怪，她只传递给云雁一个信息： “这一切不怪你，你要幸福，要好好活着。”

出于不想失去母亲的本能，云雁伸手要去拉柳氏，自己复又跌入水中。

云雁的尖叫终于引来在远处练武的宋康，他一个健步赶来救起母女俩，而云雁由于刺激过大也跟着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雁缓缓醒来。

首先看见的是一脸担心的赵正午，接着是彩菊，宋康。

“爹，我娘呢？”

赵正午叹了口气。

云雁一下子坐起： “难道，我娘她？”

两滴豆大的泪已经不受控制低落下来。

赵正午赶忙安慰她： “不不，你娘没事，只是......只是大夫说她呛咳过久，日后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

云雁一听，不顾所有人拦阻，跌跌撞撞跑向柳氏房间。

一切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安静，烛火还是那么温馨。

只是躺在塌上的母亲为何面容如此苍白？

平日里见到云雁便微笑爱怜的母亲，为何现在一动不动？

云雁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她也真正懂了，多年以前，柳氏抬头看天，然后抱住自己的那种感觉。

她扑在柳氏身上，大哭不已。

这是从前世积攒下来的眼泪，今天，尘封多年的感情，彷佛出闸洪水，将云雁整个淹没。

或许是感情得到了释放，云雁也找到了自己，她决定彻底忘记从前。

从今天起，她是一个新的自己，兵水县赵县令之女：赵云雁。

见到宋康，她也不再躲避，她会微笑着看他，欣赏他，自此意外，赵康也知道了，自己不能承受失去云雁之苦。

倘若那日自己晚来一步，他不敢再想下去。

彩菊看着一切，内心深深不安，她十分后悔当初自己没有强行离开，因贪图一时的安稳，她竟然就忘记了国仇家恨，这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人？！

一个月过去了，云雁每日照料柳氏，就如同多年来柳氏照料自己一般。

她经常伏在柳氏床前，给她讲自己心里是如何如何爱恋着宋康，也会抱怨赵正午是如何如何的古板，会向她诉说心事，也会诉说昨夜做的什么梦。

她会长长久久的趴在柳氏旁边，用柳氏的手抚摸自己脸颊，一遍遍的低声呢喃着： “妈，妈妈，娘。”

她太享受这种被爱的感觉了。

终于，或许是她诚意感动上苍，也或许柳氏气数未尽，一个月后的一天，柳氏终于醒来。

她昏迷的时候，云雁像个话匣子，有说不完的贴己话，可是面对醒来的柳氏，她又忽然失语，看着柳氏只知道哭。

柳氏懂她，一直给云雁擦着眼泪： “傻女子，哭什么哟，你这样可不好看了啊。”

云雁哭了好久，直到上气不接下气，才哽咽出声： “妈，妈我错了。”

母女俩相拥而泣，惹的闻声而来的众人也不住拭泪。

赵正午压抑着眼泪，走上去把母女俩搂在怀中： “以后我们一家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见柳氏醒来，更是松了一口气的是彩菊。

为不打扰他们一家三口互诉衷肠，她把宋康拉回了自己房间。

宋康一进来，就看见了收拾好的包裹。

他呆怔了一下，倒也没有太吃惊。

彩菊看他如此，也心平气和的说道： “你也知道，是我们该走了的时候吧，你不该爱上她，你不能爱上她。”

宋康满脸痛苦。

他当然知道他不能爱她，不止云雁，他不能爱上任何女人。

他的心中应该只有仇恨与大业。

可是，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于是他近乎绝望的恳求： “我不能有一丝机会吗？您不觉得，为了心爱的人，我会更有力量，更有机会赢？”

彩菊也是十分不忍： “我当然知道，爱的力量非一般人力可比。

如果云雁是个恶人，我不会阻止你，你要爱便爱吧，最后你失去她你也不会太难过，我也不会觉得太可惜。

可是你看看这善良勤恳的一家，你忍心来害他们吗？你的爱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我们前途未卜，能够在这隐匿这数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