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踏上了西去的列车
生存的权力都受到了威胁。待在地下室里,哪怕一点点声响都会吓得你心惊肉跳。这种极度恐慌的情绪,几乎使你的精神都快崩溃了。我从瘸丁那诡异的眼神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家伙看你时的样子,就像是喝了65度的直沽高梁似的。福尔摩斯的侦探形象,又在我的心里活了起来。于是,在我的精心策划下,一场除暴安良的行动开始了。
夜半更深,万籁俱寂。我蹲守在楼道的暗处,监视着瘸丁的门口。楼道的窗□□进朗朗的月光,把楼梯照得朦朦胧胧。这时候,我仿佛变成了福尔摩斯的忠实搭档华生医生,潜伏在巴士克维尔庄园,听到了半夜时分女人凄惨的哭声。我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瘸丁的房间里有了动静,便赶忙仄着耳朵仔细听。
“黑灯瞎火的,你又爬起来穷得瑟嘛!”
“睡你的觉吧!”
“挨千刀的!你又干嘛去?”
“你没听见阶级敌人在磨刀霍霍吗?越是黑更半夜,越要警惕资产阶级的反扑!”
“见你妈的鬼去吧!”
房门打开了,只见瘸丁一边往胳膊上套着红袖箍,一边迈出了门槛。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楼梯口,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去。我也悄悄地尾随着他,眼看着到了楼下。蓦然间,随着吱扭一声响,客厅的房门打开了,房管站造反派头头的老婆走了出来。她只穿着粉嘟嘟的亵衣,支楞着一对大□□,直奔厕所而去。瘸丁站住了,我也站住了。我在暗中看见瘸丁死盯着那个半裸的女人,直到那女人进了厕所半掩上门,他也没有挪地方。接着,便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瘸丁对那种声音好像特别敏感,显得很亢奋,直用手抓自己的□□。不一会儿,流水声蓦地消失了,随后厕所门一开,造反派的老婆挺着一对大□□,又踢达踢达地趿拉着拖鞋回屋去了。眼瞅着房门吱扭一声掩上,瘸丁站在那里还抓着□□不放。瞧他那架势,恨不得也跟了进去。
瘸丁终于又挪动了脚步,鬼鬼崇崇地直奔地下室。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这家伙来到地下室的门口,把个扇风耳紧紧地贴在门板上,一心捕捉着屋里细微的声音。此时,周围静得好可怕,瘸丁像只壁虎般贴在门框上,渐渐显得有点累了。冷不丁,那屋里的小床板,响起了咯咯吱吱的声音。瘸丁好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把个窝瓜脑袋又贴向门板。可是,那咯吱声只是响了几下,便听不见了。瘸丁用一条腿支撑着整个身体,越来越觉得吃力,便蹲了下来。蓦地,只听那屋里吱嘎一声响,瘸丁像触了电似的蹦了起来。屋里的声音由小变大,由缓慢变急促,由压抑而疯狂起来。瘸丁立时亢奋得难以自制,忍不住扯着脖子喊叫起来。
“谁在偷吃我的奶酪?”
瘸丁这一嗓子还挺管事儿,那暴风骤雨的“咯吱”声,一下子消失了,四周又静得怕人,好似坠入了黑古隆冬的枯井。他举起拳头擂门,不想拳头刚碰着门板,那房门竟然开了。小窗口透进朗朗的月光,照在那张睡着美人的小床上。朦胧之间,床上好像只躺着一个人。此时此刻,瘸丁再也控制不住一腔□□,竟然扒光了衣服就扑上去。没容瘸丁靠近小床,便见躺在床上的美人飞起一脚,把他踢得一个跟头栽在了墙角里。接着,响起了美人的呼叫声。
“抓流氓呀!抓流氓呀!”
女人的声音本来就是高频率,又是在夜深人静,很有穿透力。楼房里有了动静,楼梯上传来了杂踏的脚步声。摔在墙角的瘸丁一定纳闷儿,看似文静的女孩子,脚上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功夫?当他好不容易呲牙咧嘴地爬起来,屋里的灯一下子亮了。瘸丁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位陌生的姑娘。白花花的灯光之下,光着腚的瘸丁双手捂住隐□□,忽地蹲在了地上。这时候,新搬进来的几户人家出现在门口,造反派头头的老婆瞪着赤条条的瘸丁,一脸的愕然。
瘸丁那个又黑又胖的老婆一头闯进屋里,抓着他又撕又咬:“你个挨千刀的!你不是警惕资产阶级去了吗?怎么警惕到人家姑娘屋里来啦?”造反派头头哈哈大笑:“瘸丁,你是革命偷腥两不误啊!”瘸丁臊得驴脸变成了紫茄子,蹲在地上不肯起来。我走过去用脚一撩,把瘸丁的裤头甩了过去,说:“你还知道什么叫害臊?走,去派出所说话!”
瘸丁的老婆想拦住丈夫,却被叶百香一把推开了。地下室的门口出现了你,也出现了郭家航和庞树德。大家不由分说,把瘸丁一顿狠揍,然后又连打带踹地押着他去了派出所。我们忍了两个晚上,终于等到了瘸丁自投罗网。抓了瘸丁的“现行”,真是大快人心。
怡静里的居民没有不讨厌瘸丁的,自然谁也没有替他说好话。派出所给他弄了个“□□未遂”的罪名,戴上了坏分子的帽子,在怡静里居委会的监管下接受改造。从此,清扫胡同的活儿,就落在了瘸丁的头上。
我们尽管扳倒了恶棍瘸丁,但是你的处境并没有得到些许改善。就在咱俩感到前途无望的时候,地处棉产区的滏阳城棉纺织厂前来招工。咱俩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