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岳嘉合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抿嘴笑,瞧她的口是心非的样子,还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也不知道是谁在路上哭着鼻子想要回家呢。
不清楚内里的,还真觉得她是一个思想觉悟高,可以吃苦耐劳的呢。
葛秀英不知道啊,她叹了叹气说:”你们这些年轻的娃儿哟,真是不受罪,不知道粮食有多香。不在外面吃些苦,受些罪,就不知道家里有多好。”说完这句话,她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是哪里人?”
“我家首都那边的。”
葛秀英又感叹道:“那可真是个大城市了,像你这个年纪应该还在上学吧?你毕业了吗?你上的是高中还是初中?”
梁粒粒说:“我上的是高中,刚刚毕业。”她本来打算高中毕业就进文工团的,可林茴去世之后,她就改变了想法,她不打算去文工团了,因为她讨厌绿色。橄榄绿同样是绿。
葛秀英望着她的脸色都变了,我的个天呐,原来是高中生。他们生产队这边还没有高中生呢,之前来的那些知青就那个杨一鸣,据说是上过高中的。剩下那些都是初中文化,还一个一个特别的牛。
那个汪会计家的儿媳妇也是初中生吧,把汪会计一家给嘚瑟的哟,说是他们家娶了个城里来的有文化的儿媳妇,幸好那一家的屁股上没长尾巴,不然指不定得给翘到天上去。
她觉得她这大侄子厉害,比他们都厉害,之前给他介绍那么多,他都看不上。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不仅长得俊,还是大城市来的,文化又高。
至于她侄子配不配的上人家,葛秀英还是挺乐观的,觉得有点希望。他侄子长得也不差,浓眉大眼儿,人又勤快有把子力气,个子长得高高大大的。将来肯定是个能顶门立户的,所以一定配得上。
大城市来的又怎么啦?都下乡了,连粮食关系都转过来他们生产队了,至于他大侄子能不能打动人家小姑娘,让人家答应跟他处对象,那就得看嘉合他脸皮够不够厚了,脑袋瓜够不够灵光了。
正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烈女最怕遇缠郎,这都是老话儿。
说了这么一阵子话,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岳明娟去把梁粒粒的水壶拿了过来,把热水灌满。
岳嘉合又去屋里拿了个崭新崭新的唐瓷缸子出来了,那雪白的缸子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红字。他拿开水冲烫了一下。
对梁粒粒喊道,“行了,我送你回去吧。”
梁粒粒起身说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我拿着手电筒呢。”她说完看了岳建国他们,招呼了一声:“大叔,婶子,那我先走了,明儿还得再继续麻烦你们。葛婶子,我回去啦。改天有时间再找你聊天。”
葛兰英一脸笑眯眯的模样,“行,走吧,让嘉合送你,晚上路不好走,可别磕着碰着。”
岳嘉合提着梁粒粒的热水壶送她出去,又把手里的茶缸子递到她手边,“拿着暖会儿手,这里面是糖化开的水。等你回到知青点,差不多就不烫了,可以喝了。”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茶缸子是新的,没人用过,我刚刚烫过。”
梁粒粒听的怔愣了一下。手里突然多了个茶缸子,而手电筒却被岳嘉合给拿走了。
“我给你打手电筒,你走前面。”
“哦。”梁粒粒缩了缩脖子,因为外面的气温有点低。整个村子黑乎乎的。所以她觉得这不是跟岳嘉合客气的时候。因为如果让她一个人走,就算打着手电筒,她也一定不敢走。
岳嘉合给她打着手电筒。寒风呼呼的吹着,她走在前边。看到两边的树晃来晃去。
梁粒粒走了会儿,就回头看了一眼:“岳嘉合,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还是……你只对我好?”
闻言,岳嘉合挑了挑眉,“你怎么这么问?”
梁粒粒说:“没事儿,我就随便问一下,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对我挺好的。”
如果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那说明他本身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乐于助人,且心地善良。要是他只对自己一个人这么好,那事情有点麻烦了。
岳嘉合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问她,那你觉得我是那种烂好心的人?对谁都这么热情,还是你觉得我只是对你一个人好?
梁粒粒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这玩绕口令呢,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岳嘉合加快了脚步,拉近了与她的距离,他放低声音说,“其实我在我们生产队上,早先的名声并不怎么好,也就这两年我到了公社武装部,名声才慢慢好了一点。”
“但是那些人也就是表面不敢说,背地里还是说我怎么怎么不好,因为我小时候的确很调皮捣蛋。我爬人家房顶去摘李子,结果把人家房顶给踩烂了。还掰集体的玉米,偷摸人家的鸡蛋,我啥事儿都干过,因为这我爹打我我也不哭,打疼了我就跑。都跑够了,我就回来,因为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