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摆放祭品的伊阿蕾,只看见一个年轻埃及小伙。
赫纳特也顺着他指示的方向张望,“小伙长得不错,她眼光挺好。”
“为什么这样猜想?”克涅修刚想说乱猜人家关系不好。
“我这是合理推测,你看她手上的绿松石手串,跟那小伙脖子上挂的是一个样式。”
“你忘了?西奈的绿松石矿由我父亲负责开采。”赫纳特摸了摸下巴:“我看一眼就知道他们的绿松石出自同一块石料,都用同一块石料,这还不亲密吗?”
出身贵族的赫纳特显然没考虑到,平民家的人们不是选择用不用同一块石料,而是只有那一块石料。
他还想说什么,站在一旁的蒙凯帕拉开口打断:“你最近练兵很无聊吗?还管起别人闲事了。”
赫纳特只得讪讪地闭嘴,抑制住想要八卦的心。
而驿站内,人们还在络绎不绝地进献祭品。
驳船上堆起包好的祭品,花束围绕着神像散发出芬芳。
直至所有民众们退出驿站,船上的祭品已经堆满。
这时的船的重量不是二十四个祭司可以搬动的,祭司们和一个军人小队上前抬起驳船,将船扛起后缓缓推入尼罗河。
齐皎认出小队的领队又是那个叫赫纳特的人,他上前时路过她的身边,似乎多看了她两眼。
或许是认出了自己是一个月前沙漠里的那个人,也可能惊讶于她现在做着祭司的工作。
齐皎当然不知道有人好奇地讨论她,还因此被训,又因为被训而更好奇。
尼罗河的东岸也早已备好渡河的船只。
驳船本就运力强,又是由上好的雪松打造,即使载着神像和满满的祭品也稳稳当当,但这种船没有航行能力,按仪式也是由法老的私人船只牵引。
驳船后紧随的就是船队,这也是齐皎他们乘坐的船。
游行车队里的人员们走下马车登上船,御马师将车马拆卸装载到船上。
等齐皎所乘的船摇桨启航,她才发现船头站着蒙凯帕拉和内芙鲁拉两兄妹,再一细细观察,原来她上的是王公贵族们的船只。
原谅她没见过世面,不认识几个贵族,以至于上了船才发现。
不过前有女王的私船和太阳驳船,船队总是要排在后面,船队里哪只船先哪只船后并没有约定,所以上哪条船也没有规定。
只是同一个群体偏向抱团,就像她这条船上的人多是贵族。
他们中以两名王室成员为首,两人都站在船头。
一左一右,兄妹两人之间的距离颇远,像是中间还有一条无形的河。
齐皎则站在这群贵族的最后方偷偷观察。
两人似乎都默认这是合理的距离,并且没有和对方说一句话。
齐皎后来反复回想圣湖自荐那天的对话,内芙鲁拉似乎总在明里暗里地怄蒙凯帕拉,而对方像个没事人一样忍气吞声。
明面上看,这位女王亲生的嫡公主不太待见她这位哥哥,那么如今在船上想保持距离也合理。
那蒙凯帕拉呢?
他是属于被迫接受,还是此举正合心意呢?
齐皎始终不认为这位王子是个简单角色,但这也只是她根据原生世界历史推断的。
时间是相貌的雕刻者也是性情的塑造者,万一这个二十出头的王子还没那样的野心和政治诉求呢?
或者说他有,那他伪装之下又是什么样呢?
齐皎漫无边际地想,望着蒙凯帕拉的方向逐渐出神。
“殿下,她在看你。”
赫纳特悄咪咪地往船尾瞟:“她怎么一直盯着这边……”
“不会是在瞻仰殿下的英姿吧?”
见蒙凯帕拉和克涅修都不回他话,他也不恼,自顾自地说着:“不对啊……说不通。”
“说不定是记恨殿下您对她的刁难,盯着您心里正不平呢,你说她会不会……”
“你哪来那么多话。”蒙凯帕拉打断他未说完的话。
蒙凯帕拉揉了揉眉心,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下属过于聒噪会让别人放心,也会让自己头疼。
他对克涅修说道:“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让话太多的人总是跟在身边也会是另一种糟心。
赫纳特噤声,朝克涅修使脸色,表示自己无声的疑惑。
——殿下怎么又训我们,今天第二次了。
克涅修摇头。
——不知道。
他又用眼神瞥向船尾示意。
——两次都是因为提了她,殿下可能不喜欢她?以后别提了。
赫纳特点点头表示知道,再一想又觉得不对,瞪了克涅修一眼。
——你说了我什么话?什么不无道理?
克涅修连忙转过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