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有变（二）

宝儿愣了愣，点了点头，：“既然老爷安排小少爷做这般事，那小少爷……您的计划岂不是要被搁置了？”说到最后，宝儿刻意压低了声音。

秦瑟点了点头：“刚刚那些人出去的时候，我发现其中多了许多新面孔，想必是夫人的手笔，为得是盯着我，更容易掌控我。”

秦瑟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称呼母亲，私下与宝儿在一起时，就喊她夫人。

无论是夫人还是母亲，都透露着一股疏离感。

“府里上上下下都不对劲，老爷以各种理由推了很多同僚间的宴席。上完朝便回府，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几个时辰都不出。那几位哥哥更加明显，最近常来我院里要么教我习武，要么教我功课，要么教我些礼仪规矩。”

宝儿听秦瑟这么一说，也感觉到不对劲：“放在往日里，另外几个公子可是一直瞧不上您，就连招呼都不屑与你打。小少爷这么一说，他们就好像带了什么目的接近您。”

“所以啊，事出反常必有妖。”秦瑟用手撑着脑袋，又倒了杯茶，“最近朝廷为打算推行变法以求提高财政，于是就分为两股势力，一股是以柳家为首的保守派，另一股就是以肖家为首的变法派。”

“柳家后面是太子和五皇子，肖家后面是三皇子与长公主。皇帝醉心于享乐，把政事全让太子代理。”

“看似党派之争，实则为皇位之争。”秦瑟眉头微皱，摩挲着杯沿，这时她在思考时无意识的小动作，“秦忠身为朝廷重臣，不可能不清楚当今局势。”

“小少爷……”宝儿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看小姐如此一副担忧的模样，便知这里面的麻烦不少。

“夫人是柳家的人，嫁进秦府，意味着秦府跟柳家搭上了关系，同舟共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偏偏这秦忠自认为想出了个聪明主意，自认为做两手准备，隔岸观望，审时度势，若谁占了上风，便站谁的队。”

说到后面，秦瑟握紧了茶杯，仿佛想把它捏碎：“长公主生性残暴，权势滔天，双手沾满了忠良鲜血，罪孽深重，这上京人人惧之，而我不受宠，怕只是个用来试探长公主的废棋而已。”

既然如此，那自己的小命将会折在这场人人憧憬的秋猎上，别人她管不了，但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得活下去。

但他是怎样说服柳英的，柳英是柳家的人，怎么可能让秦忠去跟长公主合作。

难道是是觉得秦忠的主意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

良久，秦瑟松开紧握茶杯的手，起身来到那梳妆台那，一个少爷的房中，放着小姐用的梳妆台，无论怎样看着，都十分奇怪。可秦瑟在这秦府并不被重用，秦忠跟柳英的心思一身扑到那三个“哥哥”那，府中的丫鬟小厮也是会看人眼色的，既然不受宠，又何必尽心尽力服侍你呢？于是她这梳妆台便留了下来。

梳妆台上有个箱子，上了锁，秦瑟从头上取下绾发的簪子，一瞬间，三千青丝犹如瀑布一般倾下，有些落到秦瑟的胸前。

秦瑟没管这些，她把簪子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锁发出“咔哒”一声，便解开了。

秦瑟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块被折着四四方方的布，她摸着那块布，自言自语道：“得重新找条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