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浮现

秦瑟平息着身体里那股怒气，再抬头，就看到宝儿一脸惊恐杵在门口那，想进却又不敢进，看着宝儿那副样子，心想着应该是吓着她了。

“你……先在门口候着先，我换套衣服。”秦瑟收回视线移到别处，站起身往衣橱方向走。

宝儿只好乖乖地听小少爷的话，退到门外，把门合严后，看四下无人，便蹲在门口边，环抱着自己，想着刚刚小少爷的那眼神。

是自己的错觉吗？可如果是错觉的话，为什么感觉到全身凉飕飕的，那感觉就如同自己见到世上最让自己恐惧的人一样。

单纯的小丫头被她的小少爷保护的很好，没见过江湖上那些所谓的“邪功”，所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功法，那便是只要一个眼神便能使人感到死亡的恐惧，也更不知道要练成这门邪功之前，就必须亲自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并征服它。

宝儿费劲地想着这件事，但房里的秦瑟现在宛如一个没有意识地木偶一般，来到衣橱前，拿上一件圆领常服，偏淡紫。

拿到衣服后就来到屏风后面换，一件一件地脱下来。

“小少爷，宝儿是您的奴婢，服侍您更衣是奴婢的本分，为何从不让奴婢做啊？”

“小少爷为何总是半夜惊醒？需要给小少爷找个大夫吗？”

“宝儿会永远跟着小少爷身边的。”

……

脱到最后，秦瑟的手触碰到自己胸前的那根裹胸布，她低下头，望着自己身上那根缠紧的带子。

“你是个男子，学的礼仪规矩自然跟寻常男子无异。”

“你的样貌，远远望去，看着就跟女子那般柔弱，你是个男子，必须得有几分刚强。”

“我的孩子是男儿身，所以你也是男儿身。”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个男子而是个女子，为什么！”

……

种种过往的声音一下子挤进秦瑟的脑中，她痛苦地举起手，拍打着自己太阳穴处的位置 ，想把那些东西给赶出去。过了好一会儿，那种涨裂的剧痛减轻了一点，秦瑟赶紧把衣服穿好，她走出屏风外，看到震惊的一幕：

门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堆人，准确的来说，是人影。那些人影没有五官，只能依靠外形轮廓勉勉强强分别出有些不同。

那些“人”似乎感觉到秦瑟的动静，他们似乎都在转过身来，那没有五官的脸上的唇口处，咧出一个诡异的笑，接着就传出一阵尖细且诡异的“嘻嘻”声，慢慢地朝秦瑟方向挪动。

秦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她刚转身抬腿，发现自己的腿脚被缠住了，她低头往下看，自己的脚下凭空出现了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从黑色漩涡中冒出许多藤蔓状的黑影死死缠住她的腿，并且还想往她的身上攀延。

那些“人”似乎知道秦瑟想跑，原本缓慢地挪动突然就加快速度袭来，他们的姿势奇怪，就如同在深水之间行走。

而那“嘻嘻”声一下子就变成“呜呜”声，仿佛他们之间有人在哭泣，那声音越来越大，而那些藤蔓已经攀附在秦瑟的腰上了，突然间那“呜呜”声戛然而止，有几句话冷不丁地传到了秦瑟的耳朵里。

“小少爷，救救我，这里好冷。”

“小少爷，求求你，我知错了，放我走吧。”

“放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

“这里好黑，我想回家。”

成千上万男女老少的种种话语一下子挤进秦瑟的脑袋，她痛苦地捂着脑袋，拍打太阳穴的位置，想把那些东西从脑袋里赶出去，可无济于事。

这时候，黑色漩涡中左右两侧都冒出根粗壮的藤蔓，向秦瑟捂着脑袋的手缠上，向相反的两个方向拉开，秦瑟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那些藤蔓像是发了疯似的攀上去，渐渐的，秦瑟感觉到自己的口鼻被死死捂住，不能呼吸。

最后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到一件惊恐的喊叫声：“小少爷！”

秦瑟睁不开眼，但她仿佛浸泡在深水里，水流冰凉却柔和，拖着她往更深处去。

“快看，那是小少爷！”不知何人说了一句话。

“太好了，我们能出去了。”一句落下，更多声音冒了出来，他们的语气充满了一种死而复生的期盼感，嘈嘈切切，很不真实。我终究还是成为了他们的替死鬼，一种无力感在秦瑟身体里翻涌，像是无论作出和何种抉择，最后的结局依旧不变。

“小少爷他……他又浮上去了！”

“快！快把他拉回来！”

好不容易等来的希望，即将破灭。他们不允许苦苦的等待，最终变成空欢喜。他们伸出手想抓住秦瑟，却从秦瑟身上穿过，秦瑟感受到一阵微微的风，但这是在水中，又哪来的风呢。

“不！”

万人的绝望化作劈开这深水黑暗的利刃，光亮透了进来，照在秦瑟的脸上，而秦瑟也如愿地睁开了眼睛。一入目，便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