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公主府(中)
那么重的伤?你这女护卫都那么厉害。我就不信继承人出门,你没给安排护卫?说实话,像我出门,我身边保镖都有四个!还有助理还有管家还有专属的司机等等。基本上出个门,都要十个人左右护着我。要是我去买买买,替我拎包的人都有两呢。”
边说,沈蕾耳畔不经意间就回想到护国长公主先前那刻意落重音强调的四个字——你的大哥!
说实话,做了十八年的独生女,饶是十八岁时有个婚姻法规定的继兄,后来又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同母异父的弟弟,可……可大哥一词,她还是很陌生。
但莫名的,心里就沉甸甸的,有无法形容的哀恸。
越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沈蕾就觉自己脑袋被开了窍,愈发觉得逻辑不通:
第一,商人,现代法制健全下的商人都有钻漏洞的习惯,都有点心狠。像她爸妈,就差号称雌雄双煞了。只要不违法的事,不打扰沈家日后子弟当官做宰的,无赖的事情也能干。比如养了一帮讼棍,专门干些事,例如派七十六岁的老头子围绕“钉子户”哭丧送终。像对她和蔼可亲,跟她爸一起发家的煤老板,告诉她男人不可靠尤其是凤凰男不可靠,扭头自己搂着的金丝雀,那年龄,都……都不能说。
第二:古代商人身份地位也不高,很容易就被仇家拿捏把柄。哪来的底气会收留一个重伤患者当女婿?就不怕女婿的仇家连他们一块宰了?
“哪怕保镖们护送太子先跑了,您……您儿子断后,可刺客就不会分开两拨吗?你自己都说了眉眼都有箭伤。”沈蕾手指颤栗的摸了摸自己眉眼,不敢去脑补这样……是什么画面。
只敢硬着头皮,往下继续道:“都如此狠毒了。如果我是背后筹划之人,那肯定直接弄个毒在刀剑上!这样一来,太子也会死翘翘!幕后之人总不会想着刺杀太子还能留全家小命吧?”
凤鸾听得这番质问,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畔,让自己别开口,别顺着沈蕾的话胡思乱想。可偏偏越克制越压抑,两年前找回太子的前因后果,就翻涌在眼前:
太子殿下不是被寻亲的队伍找到的,是他自己参加科考登记名帖的时候,才被记录在册。在他参加诗会的时候,被前来监督科考的礼部官吏发现。
等礼部官吏朝京城禀告时,太子已经成为小三元了。所以在江南地区,在全天下知道太子身份时,太子殿下的才华成为众人公认的事实。
至于徐家……徐家当时回答:徐员外生病,其他叔伯兄弟想要霸占徐家家产,徐员外赠送一半家产保独女平安。徐宝娇气愤不过,自己私下招赘。之所以找“吴名”,是因为人傻好忽悠,以及长得好看。对徐宝娇而言,脸重要。因此当宫中的人找到徐家时,徐员外便表示“吴名”从未出现过,徐家只需要个七品微末官身保全财产便可。
道理逻辑也算说得通,也有些人心利益盘算:徐员外病重,未跟府衙来往频繁,徐宝娇养在后院,吴名读书出仕,至于徐家其他人拿着分到手家产,也懂见好就收之理,就各自忙生意去。如此阴差阳错之下,吴名这位太子爷便在徐家生活了两年。
可眼下面对沈蕾的提问,她……她忽然想起一个细节:科举是需要登记的,要记录身上是否有胎记。
当时她们找到的名帖上记录的就一句话:左臀有一红痣。胸口有旧伤,刀疤一寸。
对于习武人员而言,除非带毒,否则一寸算个屁伤口?!
凤鸾感受着鼻翼间充斥的血腥味才惊觉回过神,自己竟然无意间咬破了唇畔。可她唇畔也不疼,疼得恐怕是……一时间,凤鸾有些不敢去看护国长公主是什么神色。
毕竟连她都能回想起来的细节,公主殿下也……也想得到。
死一般的寂静在屋内散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护国长公主都觉得自己持剑的手有些酸了。于是她缓缓的移开了剑,目光幽幽的看着额头虽然溢出了些汗珠,但面对性命之忧依旧算从容镇定,只围绕小说围绕后世展开诉说的沈蕾。
这样的沈蕾,以她多年勾心斗角的经验来看,不是被有意培训出来的密探。
还有种天真烂漫,不知人间疾苦的“毒”。
暗暗点评着,护国长公主深深叹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否信了沈蕾的鬼话,但她这一刻是需要些倾诉,诉说她的长子。
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第一次当娘,第一次孕育生命,第一次历经撕心裂肺的生产关卡,疼了三天三夜才得到的孩子。
“蓉儿出事那年才十三岁,我本不愿他出去游学的。可……可他们都说男儿要出去走四方。所以他和太子就乔装打扮,化作商队出发。一路家书往回传,说的风俗见闻,说的民生疾苦,说的是惩恶扬善……”护国长公主笑着:“到扬州的时候,无意中撞见了江南官宦勾结腐败一事。”
“这两孩子以为自己是包青天,凭着一身正义胆气就去调查了。查来查去,查出了事,遭到了追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