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定
“玄武中有人是无辜的。”
“他们既享受了往日的荣光,那么今日的落败他们就不能承受么!”
“好啊,原来你一开始就和他们是一伙的!”怒不可竭的人们开始口不择言。
本来隐去身型坐在树上的杜若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出声,他这几乎神一般正直的师弟,居然还有人质疑他。
“怎么?没打够啊?谁没够,来,我陪他,不死不休。”他身形一闪,眨眼间从树上到了门沿上,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坐着,脚丫子还一晃一晃的。
吵嚷间庄姜和周萏已经站在了黄钟的身边,和谁站在一边已经不言而喻。多神奇,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依旧选择支持黄钟,即使面对的是仙门百家的责难。
和外面乱成一锅粥的情形不同,玄武内寂静地可怕,所有的弟子卸下仙器,低着头,为散落在地的师尊默哀。仅隔着扇门,却像是两个世界。
外面虽然吵吵嚷嚷的,但没人再前进一步。
“回去吧。”
这一场虎头蛇尾的围剿在一片吵嚷声中结束,那自负天命不凡的天才,最终被他所爱的权利倾覆,而玄武在这一场战役中名声一落千丈,再不是从前那光辉亮丽,盛名天下的玄武了。
而一心为了自己师父着想的极卞晕晕沉沉地醒来后,发现自己没有了师父,世人唏嘘,原本极富盛名的玄武落得个这样的下场,那高高在上的玄武师尊最终与尘埃同落,没人在意失去师父的一个小小的弟子,更没人注意到他从指缝中溢出的咸泪。
事情一结束,不周几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不周。
丝路欲跟着周萏一起回不周,但最终在师父那灼灼的眼神之下,跟着师父回了柤稼。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柤稼了。
“展念!我们回来啦!”
夜里,周萏小心安置在桌上的魂灯发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光。
魂灯已经集齐了罗敷破碎的魂魄。
经历了第二场大战后,各家仙君们终于集合起来想办法在荒原结界处布下迷阵,且这个迷阵的阵眼需这七位仙君都在才能解开,为的就是防止再出现下一个离苗。
所有人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安稳的日子,没人问周萏那本书去了哪里,不周根本无人关心那本所谓的秘籍,每个人都在忙着修炼,庄姜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周萏问了才知道师姐是去给她找御器师去了,说要给她再打一把仙器,周萏笑着说不用,现在用不上了,但是庄姜还是满世界找当初那个给周萏打了绿荷伞的御器师。
丝路和杜若的信每日准时送达,她这执拗的大师兄还是没有踏进不周一步。
所以除了周萏没人知道,当她回到山脚下,看到的一地尸骨,但最上面的一人手保持着紧紧握着的模样,但手里那本浸血的书不翼而飞,惹人厌的苍蝇再次大快朵颐,随之而来的还有食腐肉的鸟类。周萏一挥手,怨气拂过,片甲不留,惊得那些鸟大叫着飞走了。
躁动不安的白虎在一旁走来走去,尾巴不耐烦地拍来拍去。
“你叫也没用,这东西不能吃,说了不能吃就是不能吃,坏东西吃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而周萏不过下山一趟,回来展念就突破了筑基期,惊得周萏饭都吃不下了,不是说仙丹被毁,不易修炼了么,可这才过了多久啊,为此想到自己过去在筑基期苦苦挣扎,拼了命才突破筑基炼成金丹,大受打击的周萏黯然地下山,借此离展念远一点,让自己不要这么痛苦。
一边走一边念叨:“他是竹子他是竹子,我是榕树我是榕树,啊不,我是蘑菇我是蘑菇,他是竹子他是竹子,我是蘑菇我是蘑菇······”
在自己洗脑般的念叨洗礼下,周萏犹如不蔓不枝的莲,出淤泥而不染,而她是出安慰而不染,内心依旧痛苦,过去被天才们的金光闪眼的日子好像兜兜转转地又回来了。
白虎无怨无悔地驮着她漫无目的地跑,直到周萏稍微冷静下来,最终接受了自己的小师兄结丹的事实,虽然看上去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于是被杜若带得很好的周萏很突然地决定,择日不如撞日,自己不开心就要让别人一起不爽,于是乎她找那本书去了,虽说是找书,但事实上根本就是毫无目的地随便指定了一个仙门,毫无礼仪地突然拜访。
那小弟子看到周萏骑着白虎出现的时候吓得话都没说出来一句,转身就跑进去找师父了,周萏尴尬的身份,如今已无金丹,但又还被人恭敬地称一声金仙,可这金仙如今却在修鬼道。
距离大战结束不过几日,这不周的周萏出现在这是为何,对方心里暗暗猜测,那是越猜越心凉,谁知这鬼修是不是像入了魔似的会突然发疯,出来迎客前下令让所有人做好迎敌的准备,但出现时却满面春风地问候周萏。
那白虎看着很不耐烦的模样,尾巴不停地拍打地面,周萏全当没看见,开门见山地说:“我那本鬼修册不知所踪,不知上仙是否知晓其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