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
“主子……”
听到小竹提醒,谭怡定了定心神。
遂沉声问道,“庄主要在何处见我?”
“后山密室。”
听到密室二字,系斗篷的手一疆,竟冷不防的将活结打成了死结。
玄庄‘密室’,又称‘鬼室’,除了历任庄主,没人知道它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因为上一个去密室的人,头骨已被种上了文竹挂在鬼树之上晒太阳了。
庄主此刻叫她去密室,难道,真要处置了她?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就算被发现,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左右不过一条命而已。
见门扉紧闭,半晌无声,小竹欲再唤。
话未出,只觉身侧一片微凉,冷清的声音传来:“走吧。”
小竹垂首,慌忙后退半步,紧跟着下楼,想到老庄主可怖的沙哑声,心里格外慌乱。
他来庄里最晚,很多地方尚未踏足,却知道密室的厉害。
那个地方,可以全须全尾的进去,出来时就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了。因为与他一同入庄子的那人,就是跟错了主,出来时候,就只剩下几块粘着肉糜的破布。
想到此,小竹忙看向谭怡,脱口而出:“属下这就去找副庄主……”过来。
谭怡走的匆忙,闻听此言,当即一个冷眼扫了回去。
小竹被吓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地求饶:“少主息怒,小竹知错,甘愿受罚!”
他叩头用力,光洁的额上瞬间破了皮。
谭怡微微眯起了双眼。
她是庄主的人,手里握着玄庄命脉,副庄主一直想以各种理由拉拢她,她都不予理会,这下倒好,这魔爪竟然伸到她属下身上了。
“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说罢,扫了一眼僵愣在青石板缝隙上的小竹,未再停留,疾步离开。
“来了。”
前脚刚踏过牌坊,一声厚重而钢劲有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强大的气流直击四肢百骸,竟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可恶,她竟走了神,连这老东西出了密室都没察觉。
迅疾敛了散乱的心神,极快运功,推掌向着地面打去。
掌力划开,空中迷雾开始四散而去。
遮掩在迷雾之下的深黑密林突然射出亮光,敞亮起来,犹如一座豪华的露天宫殿。
与此同时,位于密林深处北面方向轰隆一声,一扇石门被打开。
她忙跪下行礼:“拜见庄主!”
石门内,缓缓走出一位身着紫衣,身材高大,面容慈祥的中年男人。
“在玄庄,安分守己才是生存之道。”
男人话语平和,沙哑的声音里透出的气劲却震的她心肺刺疼。
知道他话中所指,心下一凛,忙抱拳恳求:“徒儿知错,请庄主恕罪,小竹年幼,不过是受人诓骗。只是徒儿也想将计就计……”
“你是在违抗我的命令?。”
心下骇然,赶忙扣首:“徒儿不敢。”
“哼……”男人在她身侧站定,不怒而威的沉烈声音从头顶落下:“也罢,只是如若再犯,你不会有机会出手。”
背脊一寒,知道这人言出必行,遂不敢再多言,再次叩首起身:“徒儿替小竹叩谢庄主不杀之恩。”
“昨日晨起,庄里来了位客人,愿花天价,托办一事。”男人慢慢说着,又突然顿住,侧头看来。
慈善无害的脸上忽地射出一股阴沉冷郁的光,他抬起了手臂。
心下一颤,以为这人又要同往日欲用内力惩罚她,正欲再请罪。
他的手臂却轻轻落在了她肩上,伴随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这件事,我在等,你去办!”
悬着的心豁然落地踏实,本该放松,她却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感从脚底蔓延而上,寒意直逼肺腑。
究竟是怎样的事,能让眼前这个几乎是天下无敌的男人愿意等一天一夜,也要等她回来才愿意交托任务?
察觉到这人对她略微犹豫的淡淡不悦,她再不敢多做迟疑,拱手应下:“请庄主放心,徒儿定全力以赴!”
男人眯眼,用一种判断衡量却又极为满意的姿态打量着的她。
眼中戾气渐渐退散,继而浮上一层赞赏,满意的点点头。
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他语气里是不容置疑,又暗含无奈的坚定:“若完不成,就以死谢罪。”
心下一沉。
四年的相处中,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说出这话的分量。不敢耽搁,遂接过信封,打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