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暴雨
着她发泄,绝不还手。却听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情意绵绵的“相公”,他整个人都好似不受控了。
“相公……若月好害怕啊……”
青广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朝着她压过去,触碰了思念许久的唇,吻蚕食着她的神识,身体吞噬着自己的意念。
窗外雷雨交加,轰隆隆的巨雷打在度朔山上,雨落成河,搅动沧海卷起滔天巨浪!
白若月原本盘坐在榻上,而后她哭时抱住了双腿,不知何时起,自己就躺到了床褥间。这是广陵的度沧殿,是广陵一直生活的地方么?柔软的被褥里还有他的味道,满是温柔和舒适,与度朔山里的漆黑全然不同。
她承受着他的吻,沉浸在那样的缠绵里,不可自拔。可神识又不自己飘远了。方才自己说了什么,广陵才回头的?他不是铁了心要赶自己走么?怎么就反悔了?先前神荼是不是说,度朔山无晴天无雨雪的?可是外面不是下雨了么?
“娘子……”青广陵觉得自己忍得很辛苦,方才赶她走时,自己只会比她更难过。
“嗯……”
“广陵错了,我不该赶你走的。”他的轻轻撬开了那处,寻了令他思念和沉迷的香甜。
“嗯。”
“娘子。”“嗯?”
“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在想什么?”黑纱帐幔间,他晃动着怀中美人,凑到她耳边,低声问着。
“不是说这里不会下雨的么?怎么?外面是不是下雨了?”白若月躺在床上,刚好侧着头可以看见开着的窗户外,大雨倾盆,沧海正卷起巨浪。
青广陵明显顿了一下,望向她的目光,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我记得我同你说过的。”
白若月仰头看着身上之人,明明还在小声抽泣着,可眉眼里还都是笑,“什么?”
青广陵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亲了亲她的眼睛,“龙若动情,必生云雨。你相公,他动情了。”
“那……会怎么样?”
“下雨,很久的那种。”
白若月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贴到他肩上,在方才自己咬过的地方亲了亲,“还疼不疼?”
“不疼。上次我也咬了你这里。”
“我才没你记仇,我只是生气罢了。”白若月吊在他脖下,没有完全躺在床上,明知故问道:“还要我走么?”
“不要。”青广陵肯定着:“若是有一日非要分开,那就喝一杯兕觥之水吧。”他已经下定决心,若是真有一日他殒命了,祭了五叶莲花灯,就托太白金星再给她喝一回兕觥之水,那样她不会记得痛苦,会长长久久地活下去。这是他在两人拥在一起时,想到的唯一解决之道。他在不想同她分开了,即便明日就殒命了,也不要……
白若月以为他在揶揄自己喝过兕觥之水,所以忘了他,“不行!广陵要一只记着若月,那个兕觥之水,你不许喝!”
青广陵“嗯”了一声,如捧着毕生至宝,将白璧欺在云中,闭着眼睛,唇齿相依,耳鬓厮磨,只想沉浸在其中,唯愿常梦不愿醒。“不会,广陵再不会忘记若月了。”
生生世世,再也不会忘记她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落在沧海浪花里,声音断断续续。白若月觉得自己不似在度沧殿里,而是在沧海中浮浮沉沉。
这一次的感觉与在往生池中回见过的往世每一回都不同。那些时候,是为妖的青广陵,是孽镜地狱里为范青许的青广陵,没有一个是完完全全属于他广陵君的若月。同样,也只有这一回,是完完全全属于广陵君和白若月的一次,互相完全地占有着彼此。
这一日里,他起初是要放下白若月的。若已知要面临分别之苦,他应该放手让她离开,那往后她哀伤难过与自己再没干系,也不会为了自己肝肠寸断。因为他记得清楚,蛇妖幻化成人型,因为小蛇妖看见公子死在自己怀里,她不想活了;万鬼过河那夜,为何太白金星要给若月喝兕觥之水,因为那日的白若月看见青鱼精死在自己怀里,她不想活了;孽镜地狱里,月儿两次看见公子死在自己面前,都义无反顾地走入火里。
可是她不许,她要同他在一起,即便他露出凶恶的一面赶她走,也是如此。
那这样好了,让他自私一点,完完全全地拥有她,直至他生命的尽头。那日来临之前,他再不要同若月分开,也再不让任何事情影响他们之前的情感。待他去时,他会托神荼、郁垒骗她饮下一杯兕觥之水,将他忘尽了,便再不会难过……
度朔山上的雨下得更大了,起初度沧殿外的瀑布不过溪细水流,不知何时起,就变成了汹涌澎湃的大瀑布,瀑布的水打在荷花上,荷花颤着花瓣,迎雨盛放。雨中粉荷,荡漾在池塘里,涟漪四起,再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