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烟花下的约定

烟花。

橘芽衣总是觉得，自己对烟花是不陌生的。

明明祭典上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可唯独烟花，好像是与她相逢在遥远的过去，尽管她没有了那份记忆，却仍能感受到一种熟悉感。

她觉得，烟花总是配着红色，灯笼，爆竹声，欢笑声。

每当她有这种恍惚感的时候，她就总是忍不住去想，被她所遗忘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在被吉田松阳捡到之前她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为什么会有系统的存在，她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异常之处……

她想的出神，自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望着烟花思绪飘远的时候，有一个人一直都在注视着她。

“很在意对吗。”

坂田银时眨两下眼，迟疑地侧过头抬眼看向吉田松阳，可对方仍望着烟花笑眯眯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出自他口。

但坂田银时紧了紧握着吉田松阳的手，还是嗯了一声，这轻微的声音在烟花的声响下被完全遮盖住。

但吉田松阳就像是听到了一样——或者是他已经洞察了坂田银时心中的答案。

他的大手落在坂田银时蓬蓬的卷毛上。

“秘密的存在会伴随着忧郁，焦虑，迷茫，也就更加需要陪伴。”

他的声音就响在坂田银时的耳畔。

“我们都不知道她的过去，但只要一直陪在她身边，做好和她一起面对一切的准备，不就可以了吗。”

“你们两个啊，都是被我捡到的，也都是最让我放心不下的。”

“互相做对方的风筝线吧，银时。”

坂田银时直直地盯着那个纤细的身影。

盯着她被烟花的光亮照亮的脸庞，盯着她失神的眼眸，仿佛看见了她的四周竖起了一层隔绝世界的玻璃，仿佛看见了她变成了蒲公英消散在风中……

“如果……就交给你了，银时。”

莫名的心慌迅速蔓延，坂田银时转头去看吉田松阳，却见对方早已恢复原先的姿势，甚至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还回以他一个单纯的疑惑的眼神。

是错觉吗？

或许是因为刚刚还沉浸在橘芽衣身上的那种游离感中，让他一下子变得有些敏感，想太多了吧……

——希望是如此。

但毫不意外，回到私塾本该因为疲惫而歇息的他失眠了。

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甚至还因为翻来覆去吵醒了高杉晋助。

“死卷毛！再发出点声音小心第二天让你鬼压床！”

坂田银时的动作瞬间停住。

半晌，就在高杉晋助快要重新入睡时，又听见坂田银时有些颤抖的声音传过来。

“喂……矮杉，你是开玩笑的对吧，怎，怎么会有鬼呢，哈，哈哈，一点也不好笑哦。”

高杉晋助冷笑了一声，并不想搭理他。

但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坂田银时的声音。

“喂，矮杉，你还没睡吧，我知道你现在很想上厕所，阿银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好了，不用太感谢阿银哦。”

“呵。”

听到高杉晋助冷漠的回答，坂田银时直冒冷汗。

“喂——高杉君？高杉少爷？”

“自己去，我要睡觉！”

再一次无情回绝了。

坂田银时瞅了瞅，默默念着不会有半透明，厕所离这里不远，很快就能回来等，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后，还是按捺不住尿意，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哆哆嗦嗦地到了厕所，成功地释放了自我。

来时的顺利让他在回去时放松了下来，但走出来看见被黑暗笼罩着的走廊，他又忍不住发怵起来。

“没没没问题的，半透明退散，半透明退散……”

他牙齿打颤，不敢多停留，一口气冲到了拐角，恰逢这时，光线亮了起来，他倒吸一口气，往天上一看，发现是月亮刚好从云的后面露了出来，刚一松口气，视线下滑，就看见树底下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顿时下了他一跳。

他闭着眼又快速念叨了几句半透明退散，才敢眯着眼睛偷偷去看，发现地上有影子，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究竟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装神弄鬼敢来吓唬我！”

他忿忿地给对方定了一个罪，走近了一看，发现对方抱着一个坛子在喝些什么。

“唔，银……时？”

他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脸上一团红，看上去意识不怎么清醒的人正是和他一起逛祭典的橘芽衣！——好吧，也不是那么惊讶，毕竟留在私塾里的就他们几个，而他和高杉晋助还有桂小太郎都在一间房里打地铺。

但他还是有惊讶的，他没想到她这么晚都还没睡，还一副……喝醉了的模样？

“你这是，喝了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