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或者无数的事物销匿
地接过去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转头去看向沉。
她进门的时候刚好碰见吴姨离开,吴姨笑着和她说话,把她当自家孩子那样逗。
“这么快就毕业了啊,还是个小姑娘呢。”
向沉已经进去了,她和吴姨站在走廊说了几句。
“就是啊,一眨眼就毕业了。”她摇着脑袋,语气懒散柔软。
“什么时候领证啊你们俩?我前两天过来还听小沉在打电话催你俩婚房装修进度呢。”吴姨拉着她的手,转头看向屋里,传来点水声。
“您刚刚不还说我还是小姑娘呢。”她用吴姨的话把这个话题应付过去。
碗筷碰撞的声音传出来,吴姨进了电梯,让她快回去吃饭。
她和向沉一起进了书房,那份购房合同还在书架上,她看着向沉找出来,问她:“我越界了吗?”
喻宵宁蓦地鼻酸,反问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向沉盯着她不说话。
“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了。”她说。
向沉把那份合同放到书桌上,书桌上摆着他俩的合照和喻宵宁做的那个相框,另一个在他办公室。
“下个月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们出国去度蜜月,公司交给何晋,我们换个城市生活。”他握住她的肩膀,红着眼眶同她商量。
喻宵宁屏住呼吸看他:“向沉,我打算回科林了,我一个人。”
向沉被她重音的那句“我一个人”击中,声音终于破出一条裂缝,表情也有点崩塌,不可置信地问她:“所以你根本就不去想我们的以后?”
喻宵宁笑了,怎么可能不想呢,直到现在她也想和他有一个家。
她往后退一步,向沉今天穿着西装,头发打理得整齐,要是忽略掉他红红的眼眶,简直像在谈生意那样公事公办要签合同的模样,但没办法忽略他的表情,违和感还挺重。
这份反差让她想哭,她好像伤害了向沉,这一年多他永远温柔可爱,再怎么疲倦也会去看她,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她过得最难的时候他永远都陪在她身边,所以怎么可能不想要和他的以后呢?
但此刻,她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会有以后。”
但是答应和他结婚的时候,和他一起回科林的时候,“喻宵宁”,她抠着手心,指甲嵌进掌心,在心里大哭着问自己,“喻宵宁,难道没有一刻和他一样期待你们的未来吗?”
她背过身不看他,继续说:“向沉,我没有问过你,你在公司是做什么工作、你的童年过有什么趣事,你要是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郑雄对你不好。”
茉莉在书房门口打转,她继续说:“向沉,你都不觉得奇怪吗?我不关心你的工资,不关心你的工作,不关心你的人生,我只在乎快不快乐。在你说过离阳序远点之后,我还和他见了面,听他说你的坏话。这些,你都不觉得奇怪吗?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在我困难的时候帮我,现在我不需要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擦掉眼泪,转身看他:“现在呢?你还期待我们的以后吗?”
向沉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可你没相信他。”
阳序跟她说:“向沉确实没亲自动过手,但你想想,他能在郑雄死后干掉那么多人稳稳上位,靠的是什么呢?”
靠的是什么呢?当然是靠除掉那一条一条威胁到他的命啊。
喻宵宁把咖啡泼到他脸上,热美式都已经变成冰美式了,阳序舔了舔嘴角,皱皱眉笑着问她:“你不觉得苦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有证据的话就去跟警察说,别来烦我。”她骂了阳序一顿扭头就走。
包里有一份华江财经报,不知道阳序什么时候塞进她包里的,她看一眼日期,郑雄去世后,对雄运集团新任董事长的预测,有几个名字,她没听说过,她对这些并不关心,但那篇报道里没有提过向沉。这意味着至少在郑雄死之前,向沉在整个雄运都是无足轻重的存在。但郑雄死之后他迅速上位,不到半年时间就牢牢掌握住了雄运。
“我相信你,那你跟我说,他说的话有没有哪一句是真的?”
他沉默了,喻宵宁在那两秒的寂静里感受到了坠入深渊般的不安,她抬手环住向沉的腰,又问:“我想了这么久,还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向沉的叹息声很轻,但她感受到了他胸腔的起伏,向沉说:“都是真的。”
喻宵宁这一刻才觉得晴天霹雳,而窗外艳阳高照,她身体颤抖着,声音也不受控制地发抖:“啊?”
她脑子空白,下意识地更想拥抱向沉,去获得安全感,又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松开向沉往外走,茉莉被她吓到,溜到一边去。她手脚都发软,拿包都觉得不真实,整个人像感冒发烧满头大汗。
向沉站在书房门口看她,没有靠近她,也不说话。
喻宵宁回过头看一眼,她没办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