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踪隐峡

麻袋开始鼓动，一条条花花绿绿蛇从里面涌出来，中年吓得往后倒退，蛇群沿着着中年腿滑走。不多时，袋空，里的蛇连同那条全没影了。

一旁青年赶到，紧张注视他，中年面色铁青，肌肉紧绷，身体开始颤抖。

猛地，山林深处爆发一声大吼。惊得鸟雀乱飞，树上扫落下片片绿叶。脚下大江流的更湍急了，愤怒回音空谷传响，久久不散。

……

太阳落在一旁峡山尽头，火云在天空中奔腾。

少年坐在岸边垂钓，平视对岸被染的金色山壁，林中隐隐飘来悠扬歌声，渐行渐远了。

汹急的江流也在晚霞爱抚下平息怒火，汐水轻柔拍打滩头，哗哗细细。

天色渐晚，脚边鱼篓里已然堆积。不时有水花从里面蹦出来。

入水鱼线微晃，细微引起扰动，少年手握长杆，抬臂一提，鱼钩脱水溅起少许水花。

线拉回手，小鱼随勾晃，少年脸色略显失望，取下鱼顺手装到满鱼的篓子里。

入篓时，少年手背一凉滑，疑惑缩手往篓里一瞅，一白花雪蛇从里面探出头来。

雪蛇沿鱼篓爬出，缓慢爬向衣角，使得少年提腿抱臂，衣身拉起褶皱。紧随蛇儿挪动脚步，不免与那金瞳对视。

少年就见脚下蛇抬起小尾，目光随之撇向鱼篓。

它微微摇晃，张开粉红小口紧闭一合。

少年眼一眯，默默点头。

“你要吃鱼吗？”弯腰手伸进篓里。一条条小鱼甩到蛇面前，原地活蹦乱跳。

蛇开始围着鱼堆打转，少年额头传来异样刺痛感。他站在原地，直到蛇吞咽一条小鱼，那感觉消失。

少年坐在一旁看着：鱼很快入腹，肚子微微鼓起，娇嫩透明隐隐可见鱼身，仿佛弹指可破。

进食后蛇安静趴在原地，少年思索良久，蹲下身小心将手探去。

少年手顺蛇身慢慢拂过，一路是那么冰凉柔软，没有引来蛇的反抗，任由手指来回浮动，最后抵达到蛇尾末梢，不自觉向下按压。

突然，手掌被一股力量抬起，滑腻感从手指擦过，面前蛇已盘踞身体，昂起头颅并对着少年长吐红信，金瞳泛起微光。

少年扑通栽倒在地，手脚并用往后爬，“我，我不是有意的。”

手臂无意碰到鱼篓，他抱起将里面剩余的鱼全都倒在蛇面前，“鱼都给你，”少年眼神慌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见蛇久久不动，少年拎起鱼篓，一路总觉猛兽相随，心有余悸三步一回头。

那蛇没有跟过来，而是在原地继续享用着鱼，少年拍拍胸脯，一口浊气长长呼出。

自己空手回去，难免要被娘亲数落，算了，敢跟蛇抢吃的，真嫌自己命长。

天早就黑了，山中屋内点起亮光。不一会，有若有若无声音透过门窗飘到外面。

“娘，我回来了。”

“哎，鳅儿，你今天怎么一条鱼也没有打到。”

“娘，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您可千万别不相信，有条蛇…跟我抢鱼吃…”

“娘！鳅儿没骗你！”

声音逐渐微弱，只有细微走动，又过会，灯熄人眠。

在黑暗的墙角，一抹白影一闪而过。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大亮，伴随吱嘎一声，鳅儿从门里走出来，对着东方朝霞伸了个懒腰。

提好渔具，打算重复昨天事。

可他只是无意朝门口瞄了一眼，就兴奋转身进屋。

屋内传来动静，那是鳅儿激动声音，他今天不用出去打渔了，并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母亲。

当他扶着年迈母亲来到门口，看着眼前一幕，母亲也愣住了。

门口屋檐下，堆积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鱼。数量颇多。鳅儿虽然很高兴，但内心也很不解，“是谁这么好心，暗中给我们送来鱼。”

母亲沉默些许，猜测道：“也许是那条蛇，你给了它鱼，它怀着感谢来报恩。”

“不可能啊，动物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情感？”

“万事皆有可能，鳅儿。”

两人望着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听着风拂树沙，鸟鸣江流，还有越发清晰的龙峡地貌，这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