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这次开学考是高三第一次进行综合科的统一考试，一下把大伙打得措手不及，老师看了卷子也血压升高——

答题卡大多数人都有留白，地理和政治尤其多。

地理课下课后班里哀鸿遍野，一群人围着地理老师小翁痛哭流涕：“小翁，我不是故意不写完地理的，是我根本写不完，可我……可我真的尽力了……”

“拿到那张文综卷的时候我在想，它怕不是张卷轴吧，怎么这么长……”

翁老师用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安慰意义的话对这位同学说：“没事，高考的时候你们拿到的会是装订好的一本题本，不会这么长的，就页数比较多而已。”

那位同学听到后哭得更伤心了。

翁老师这才安慰道：“你们这是第一次合卷考嘛，时间分配、应试技巧、考前准备什么的都还不太清楚，等考得多了，总结出了自己的套路以后就写得很快啦，这就是我们未来九个月十个月要做的事。”

等上课铃一响，一位踩着高跟鞋年纪四五十岁上下的老师风风火火地走进三班教室，一见到小翁便皱眉：“怎么这么黑？”

小翁装傻：“廖老师是说教室还是说我？”

刚刚还在哭的同学一抹眼泪鼻涕，对廖蓝爆料道：“小翁放假天天去钓鱼晒的！”

廖蓝拍拍小翁肥硕的手臂：“该减肥啦。”

廖老师在重伤小翁后，又片刻不歇地对同学们放刀子：“还好意思哭！你们看看你们的试卷！放了个假什么都还给我了——答题卡拿出来！”

大家手忙脚乱地开始翻答题卡。林泽不明所以地把答题卡拿出来，问周围同学：“这是怎么了？”

叶梓指了指陈宥才：“你看他。”

只见陈宥才将答题卡整齐地放在了桌面上，正襟危坐，等廖蓝走近了便拿着答题卡，双手高举过头顶，认错态度非常狗腿。廖蓝翻过他的卷子一看，怒不可遏：“怪不得这么主动伸出手挨我打！这么简单的题也敢给我错！打两下！”

于是从胳膊底下拿出已经卷成筒状的教案，毫不留情地“砰砰”两下，看得林泽一愣一愣的，满脑子都在反思自己有没有什么不该错的地方做错了。

等大半个班都挨过打以后廖蓝来到了林泽面前，一边翻着他的卷子一边问：“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同学？”

林泽有些紧张地点点头。

廖蓝指了指他的答题卡，说：“你数学成绩挺好，就是有些步骤省略了会被扣分，尽量写详细——之后数学考试结束按照答案改一下自己的答题卡，我要检查。”随即她扬声道，“以后你们有不懂的可以问他，不要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

其他同学恨不能振臂高呼，纷纷大喊道“一定！”“知道啦！”

林泽莫名有点心虚。

不过他总算知道了，三班的数学成绩可能是打出来的。

果然是严师出高徒。

过没多久试卷就改完了，班里有些人鬼哭狼嚎，有些人战战兢兢，还有人直接摆烂不看，比如叶梓之流。

体育委员武绅少窜天猴似的窜上窜下，一拍叶梓桌面：“叶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叶梓莫名其妙，陈宥才走过来拍拍武绅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给钱吧。”

武绅少恨恨地瞪了一眼陈宥才，掏出五十块钱给他。叶梓看懂了他们这哑谜，忙拦住陈宥才：“你们俩拿我押注？跟谁比啊？你赢了能算我一份吗？”

陈宥才弹了弹那五十块钱，避重就轻地说：“你去看看看文综第一是谁。”

叶梓跑到讲台踮起脚尖扒着前面的同学看好分数（查分网页），她排行榜排第二，不过第一也没高出太多，十分不到的差距。

是林泽。

叶梓磨了磨牙，她对答案的时候确实发现有几题错得不应该，打算回去再看看怎样才能尽善尽美。旁边等着看的同学怕她待会又要倒回来看，忙问：“小梓，你不看英语的吗？”

叶梓烦心地摆手：“不看不看。”

正在看总排的郑涵奇怪道：“我刚刚看到她排名好像在中下……不应该啊。”

旁边谭梦道：“她英语不太好，好多次都因为没写英语作业上台表演了。”

临高的老师改卷速度极慢，等到成绩出来，试卷也差不多讲完了。

待会是英语课。高三总复习直接用学校订的英语资料上课，外面一本书里面包一本试卷再夹一本习题册什么的，每次从抽屉里拿出来都会有不小的动静。

开学这么久了林泽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资料好像少了几本。按理来说多出来的资料应该会放在讲台，但等林泽在自己这里翻到第二本历史习题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班多出来的课本资料全在自己这里了。

没办法，他只好告诉叶梓自己缺的书。叶梓一听不得了：“我帮你去资料室问问。不过待会英语课老师要讲，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