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恶人先告状了
论纷纷,有胆子颇大的世家子弟竟哄笑嚷着,“陛下,安瞳向来是撒野惯了,京中何人不知安家女‘声名在外’啊!”
“是啊,安家女平日里斗鸡走狗、提笼架鸟的,哪似平常女…”
一唱一和正说得起劲,安老转头冷冷看向说话之人,那人立刻闭嘴坐了下去。
江凯阳却接过话茬肆无忌惮的落井下石:“哦?看来安小姐名声响得很啊,怪不得敢抢小爷的东西!”
语毕,方才出声的世家子弟又哄笑起来。
“大胆”皇帝呵了一声,几人噤若寒蝉不敢再打趣。
安瞳忽有感而发,她想到个阴招——矛盾转移。
名声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心险恶,兵不厌诈。
未语先泣,安瞳抹了把泪。
皇帝诧异道:“这是何意?”
“陛下,臣女不敢言!”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江凯阳。
几乎是眨眼间,大臣们探究的眼神齐刷刷落到江凯阳身上,在老辈眼里,他可算不得什么好郎君,小姑娘不敢说,莫不是被欺负了去,还落泪,莫不是被欺负的狠了。
见局势瞬时逆转,江凯阳百口难辩:“我,我可没欺负她…”
江凯阳:“陛下,您可别被她骗了去,她抢我东西可是事实”
“小侯爷,你…”小姑娘欲言又止,神情仿佛是他自导自演诬赖她般。
老皇帝见小姑娘落了泪,语气瞬间不善:“她弱女子如何抢得你!”
皇帝与众人突然的态度转变,让他始料未及,嘴笨心急的忙伸出手脚比划着,竟学起安瞳恐吓他时的动作来:“这样,陛下,安瞳她这…”
“啪——”江侯爷见他胡言乱语,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掌音清脆。
不仅把他抽懵了,在场众人都静默片刻,皆知侯府家教甚严,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江凯阳不解的捂住脑袋,却还要指着安瞳委屈巴巴的告状:“爹,安瞳她…”
见他不嫌丢人还敢讲话,江父抬腿又是一脚,“闭嘴,逆子,回家跪祠堂去!”
得了呵斥江凯阳只得不甘心的闭上嘴。
安瞳将他反应尽收眼底,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笑疯了去,刚才他竟还学她。
见他气不过,还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安瞳避开众人视线偷偷从腋下朝他竖起根中指!
像是被踩尾巴的猫,江凯阳瞬间炸了毛——“你!”,只是‘你’字还未说出口,江侯爷怒目灼灼的眼神就瞪了过去,下一秒他便如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哈哈哈哈……安瞳实在是忍不住,低下头捂嘴偷笑起来。
“咳,”皇帝抵唇咳了声:“如此,朕便履行诺言。即日起,京中三品以上官员,凡家中适龄女子皆送由国子监教导”
少女好看的眉眼荡开笑意:“谢…”等等,皆?!
安瞳猛的抬头,眼神盛满疑惑,虽说女子今后可入国子监是好事,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梁音那般,想去国子监读书啊,例如她!
皇帝看出她的不情愿,也不搭理她,开口叫道:“梁爱卿”
“臣在”
“梁音女扮男装混入国子监一事,朕,既往不咎,即刻起无罪释放,日后也可如寻常官员子女般,入国子监”
“谢陛下! ”为女奔走多日的梁寺卿跪在地上热泪盈眶。
皇帝缓缓又道:“此事,你还真谢不着朕,欺君本是死罪,要谢就谢你女儿交了几个好友”
“在宫内,六公主为此事是整日闹腾朕,还搞绝食。朕本想着秋猎清净些,没成想——”说着皇帝手指点了点安瞳,言语间颇具无奈,“这丫头又整日来磨朕,还敢用项上人头与朕打赌”
转过头又与众人调侃道:“还好,郭家那小子没来,不然定是还要折腾出不少花样!”郭父在人群中尴尬的笑了笑,暗自庆幸没让自家那臭小子来。
梁寺卿闻言高声谢道:“臣多谢六公主殿下”,而后起身给安父行了个礼,又欲朝安瞳行礼。
安瞳一个晚辈怎敢受他的礼,忙抬手制止:“梁伯父,你也知道梁音与我打小相识,早已情同亲姐妹,我怎受的起您如此大礼”
况且…梁音女扮男装还是她们出的馊主意。
夜里秋风起,殿外灯影晃动,殿内其乐融融,唯有一人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
明明早已是强弩之末却还在演什么君圣臣贤的戏码,真是可笑!
谢怀瑾垂眸,漫不经心摆弄起手上的扳指。他着身茶白蹙金莲花团纹圆领广式长袍,腰束金缕玉銙带,上系金丝流苏玉佩,本就郎艳独绝,此刻神情淡漠疏离,更觉清贵逼人,如山涧月,碧空云。
想起少女自作聪明的小伎俩,心底不由嗤笑,她莫不是当真以为父皇年老龙钟?不过,谢怀瑾擡眸扫视,双目微眯,这些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