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七魄
晚上,应月来给琳琅上药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许采薇醒了。
她身上被月流光种了金蚕蛊,若不是在通暮城时学了些祛蛊的法子勉强压制,恐怕早在蛊虫发作时便已毙命。
应月小心地擦去琳琅眼角渗出的药水和泪水,轻轻给她按摩了几分钟。
“琳琅,”应月指尖燃气亮光,凑到她眼前问道,“能看到光点吗?”
“好像……可以?”琳琅眨眨眼,努力地在一片模糊黑暗中寻找着应月所说的光点,不多时,她似乎真的在一片虚无中看到了萤火虫一般的亮光。
又检查了下琳琅的双瞳,看到她瞳孔轻微的收缩后,应月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太好了,药有用。”
琳琅的双眼并不是由强光致盲的,而是受了剑气的伤害。眼球中残留的剑气早已被应无双祓除,但她们其实之前也不确定,以肉体凡胎承受化神剑气后,还有没有治愈的希望。
耳边传来叩门声,应月快手快脚地收起药盒,夜色已深,倒不必再给琳琅再系黑布了。
推开门,外面站着的果不其然是拎着食盒的云雾生。
应月了然道:“琳琅的眼睛能看到一点光线了,但还是要多闭眼休息,记得提醒她不要过多视物。
“我还要去看看采薇,琳琅就先交给你了。”说完,她脚步不停地上了楼梯。这几日她陪琳琅同寝,便是为了照顾她视物不便,不过现在时日尚早,她可不想当三人里多余的那个。
琳琅木木地坐在桌子前,眼睛毫无往日的神采飞扬,只会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动,云雾生看着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一直走到自己身旁才停下,然后便是椅子拉开的声音。
自从眼盲后,她对这种细小的声音就更敏感了。琳琅将头转向旁边,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背上的伤好些了吗?师姐呢?”
那日,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后背一片鲜血淋漓的云雾生。又是后背受伤,真的不会不长毛吗?
“好多了,”云雾生将肉饼用油纸包好,仔细地递到琳琅手中,“金蝶蛊的解药似乎是制出来了,师姐在那边守着,便让我先过来。”
说实话,眼盲了之后琳琅都没走过几步路,这会实在不是很有胃口,只就着茶水咽了半张饼便停了下来。
“耳朵。”琳琅摸索着将手搭到他头顶吗,见没反应,又说了一遍:“耳朵。”
琳琅如愿捏着软乎乎的耳朵,问道:“你还记得那日月流光说的话,她说,有人想要大师兄的‘壳子’。”
云雾生努力忽视头顶上的触感,答道:“背后之人意图夺舍,只是,这夺舍之法向来只存在于传闻之中,从未听说过实例。”
眼前的画面好像又清晰了一些,想到应月的叮嘱,琳琅干脆闭上了眼,说道:“我早就想问了,元婴期之后不是可以神魂离窍吗?一具身体只能容纳三魂六魄,在话本里夺舍都是把原主灵魂赶走,然后就能占据身体。既然有我这种情况存在,那夺舍对大能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琳琅也是在原主死后,灵魂才进入了她的身体。
“理论上自是可以,但天道不允。”
“天道?”
云雾生仔细解释道:“每位修士在踏入筑基期时都能知晓部分天道规则,修真之人先修心,在天规的约束下,心怀不轨之人大多止在了元婴期。
“而且,在天道眼中,人命不分贵贱、善恶难明,若是滥杀无辜不行善事,那必会横遭天谴。因此,夺舍之法也极难成功,更何况大多数人也没理由这么做。”
“为何?”
手举了不一会就酸了,云雾生见状为她按着小臂,继续道:“夺舍所图的无非就是那人的身体或是人脉关系,大师兄只满足前者,但他现在已是元婴期修士,除非修为远远高于他,但即使这样夺舍也必定极为不易。而能有化神及以上修为的人也必是天才,没必要做此等险事。因此,我尚且想不通背后此人所图为何。”
“若是图他的气运呢?”刚说出口,琳琅就反驳自己:“不,不对,气运是和灵魂相关的,即使夺了身体也没用。”
“而且,师弟你发现没有,”琳琅猛地睁开了眼,“比起你们,月流光似乎更想杀的是我。”
金蝶和那诡异红蛇,可都是奔着她来的。
“我知道,日后,我定会护好你。”
“我倒不是说这个,”琳琅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知道他此时必是又开始了自责,忙伸出左手抚上了他紧皱的眉头,“她针对我,那必然是因为我的威胁最大,也即是说,我是慈悲岭计划中最大的那个变数。”
但只有她这一个变数哪够啊,自然要拉大家一起共沉沦才行。
琳琅咧嘴一笑:“我忽然又有了一个想法。”
慈悲岭不是捏造了一个慈悲佛的名头在收集愿力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