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刺客
得接触到。
陆九歌倒不是特意记得这些,主要是杨长生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久而久之也就记下了。
他们来得早,陆九歌松开牵着花徵的手,微微一笑:“进来看看?”
花徵巴不得摆脱他的束缚,闻言连忙点头:“我四处走走。”
说是走走,一瞬间就没了影子。
陆九歌暗笑了声,随意走到檀木架前,拿起盛着红色脂膏的白瓷小罐。
他人生的极好,容颜如玉,手指修长白皙,戴面具的时候增添了几分神秘感,眼睫低垂,仿佛画中走出的谪仙那般,令人移不开眼。
伙计看他气度不凡,连忙上前诚惶诚恐:“这位公子,有什么想要的吗?”
陆九歌勾唇一笑,隐藏在面具下的凤眼微弯:“来给媳妇挑胭脂。这款叫什么名字?”
虽然是外行,但少时也是过惯了富贵日子,练出了刁钻的眼力。陆九歌看得出来,这白玉罐的质地与别的胭脂不同,里头应该是上品中的上品。
伙计“啊”了一声:“这款叫醉颜红,是我们饮雪阁胭脂里的极品,虽说贵了点,但是用于妆饰却是极好的。”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
陆九歌似笑非笑:“多少钱?”
伙计道:“一罐十金!”
陆九歌心想真是宰客,面上却不露声色,淡定道:“包起来。”
“是!”伙计喜笑颜开地应了,颠颠地将那罐珍贵的胭脂捧走。陆九歌抬眼看向二层,花徵方才上了楼。
他抬步向二楼而去,走到一半,脚步突然顿下。
仿佛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他继续往上走,这回放轻了脚步。
“花徵?”
暗沉的光线里灰尘浮动,花徵被人挟持在两排木架间走道的最深处,眼底浮现一丝冷意。
敢绑架她的人,在江湖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估计对方是将她当做手无缚鸡之力的清都公主,才如此肆无忌惮。
挣脱束缚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是她现在有所顾忌。公主长在深宫,一举一动端庄娴雅,若是被陆九歌看到身怀武功,必然引起他的怀疑。
镇北王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物,那天醉花楼上,若不是李仪茗及时反应过来,两人的计划早就露馅。
陆九歌放轻脚步,走在木质地板上不发出任何声响,眼神却变得冷漠。
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一轻一重。
各人呼吸频率之间存在微妙的不同,陆九歌走过花徵和刺客藏身的那条过道。
花徵五指缓缓扣紧。
雕花窗棂投下黯淡的光线。
几乎是同一时间。
刺客斗篷下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撞碎了木质的栏杆,飞身而下!
陆九歌紧随其后,整个人以轻功凭空跃下二楼,白色衣袍在风中高扬而起,如同飘扬旗帜,无数木料碎块当空而落——
楼下行人顿时尖叫退避,目露惊恐。陆九歌凌空飞起,目光流转露出一丝清晰透骨的寒意,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瘦小少年咧牙笑开,但是无论怎么看,这笑容都显得有几分阴森。
挟持花徵的人是个瘦小黝黑的少年,高鼻深目,斗篷落下之后又穿着一身汉人的衣服,顿时就显得不伦不类。
他是个刺客。准确的说,是个突厥刺客。
陆九歌目光极冷,反手一星寒光,转瞬就到了刺客的面前!
那是枚银簪,不知何时被他拿在手中。
刺客感到其中磅礴内力,侧身急躲,心神分散之际,被花徵咬牙屈膝一顶,人质顿时脱手!
陆九歌拉着花徵,向后疾退。
街上早已是一片狼藉,商贩百姓惊呼躲避。
刺客一击落空,被陆九歌挥出一掌,肩上被他五成内力打中,骨头尽碎。然而竟还不肯放弃,握着那染血的匕首,状若疯魔,向他们二人扑来。
陆九歌眉眼一冷,眼底闪过薄薄的戾气。
突厥人是他的灭族仇人,他平生最恨的就是他们。如今对方敢以刺杀的手段上门,挑衅他就算了,竟然还敢动清都公主。
还没等那突厥刺客近身,陆九歌就动了,动作优美凌厉,快得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刺客的表情凝固了,一截刀刃已经从他后心口透出:“……”
陆九歌身为在边境混过来的,攀着无数人的尸骨坐上高位的大将军,从不把刺杀这种小把戏放在心上。
但此时他心头怒火无从解释,拔匕一摔,将突厥人的尸体踹倒在地。
肉眼可见已经没什么人,街道尽头传来马蹄声,是不远处的亲兵赶到。注意到地上的尸首,几人表情都有些凝滞。
“王爷,这……”
为首的唐宇连忙下马抱拳,向陆九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