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人家25
没有县太爷露面,还怎么救人,救来的人吃什么,喝什么,又住哪里。
后续都要县太爷做主,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出个把子力气还行,再多可什么都没有。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说了句。
“我看这堤坝就是县太爷毁的。”
此话一出,当即有人附和。
“像,新来的县太爷不老实,成天往堤坝旁边溜。”
“年初你们有听说大弯口乡招工的事吗?给很高的工钱,我二舅家的儿子想去,打听发现是县太爷家的小工在招,还以为信得过,去了现在都没见回来,人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我知道,年初丢了好多人。”
“这县太爷就不像好人,好好的不再坊街的衙门呆着,总往大弯口乡跑。”
“一定就是他,早没事晚没事,怎么他刚上任不到一年,咱这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越来越多的人说出新到任这位县太爷可以的地方,百姓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兔死狐悲,弯口县几个乡平时多有来访,沾亲带故的更是不少。
说着说着便有人发现河上竟然有一艘船。
待船近了,众人都看清,那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咒骂着的县太爷。
知县身着湿透的黑色长衫,在船上飘了一晚,他到堤坝以为看到了希望,连连摆手。
待船近了,坝上有人扔绳子过来,知县帮到穿上,终于到了堤坝边。
知县正要爬上去,却见百姓们堵在上面,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是不是你毁了大弯口乡的堤坝?”
知县眼神游弋,暴露了他的心虚。
有百姓更愤怒的喊。
“是不是来年水更大了,你还要毁了我们下弯口乡的堤坝!”
“伤天害理的狗官!”
“打死他!打死他!”
“大弯口乡的人都是他害死的!”
“不是我,我还没动手……”
知县再想辩解已经晚了。
疯狂的情绪随着呼喊声迅速在百姓之间蔓延,有人动了第一下手,就有人动第二下。
一拳拳一脚脚打得知县上不了岸,有人躲过小船的浆胡乱拍打,有的打到船沿,有的打到了知县身上。
船翻了,满身是血的知县掉到水里,没一会也挣扎的淹死了。
但百姓们愤怒的情绪仍未得到平息,又对着尸体和谁打了好一会,又往县衙冲去。
县衙内的衙役是本地人,听到知县已被打死都吓破了胆,连忙打感情牌对激动的百姓们求饶。
无论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都将事情推到知县身上,并且主动奉上县衙存放的粮食,招呼着救人要紧。
这时已有百姓反应过来打杀朝廷官员是重罪,开始后怕,人群中的风向转变成知县自己在河里淹死了。
这时衙役的提议刚好给了百姓们台阶,将县衙洗劫一空,拿着粮食等物回到已平息下来不见血色的河边,继续下河救人。
杨思赶到下弯口乡时,这里的百姓刚撤了在河上搜救的人。
她在堤坝旁遇到个面容慈祥的老汉,听闻了老汉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起知县怎么遭报应死在水里,她既松了口气,又莫名升起另外一种寒意。
老汉对杨思颇为好奇。
杨思隐去荣家不提,只说发洪水那晚她也在大弯口乡,躲在高脚楼上整个房子被冲到了下游临县,才保住了一条命。
老汉连连称奇。
“那算上你,大弯口乡就只活下来两个人哩。“
杨思惊异道:“不是说在河上搜了好几天,一个人的没见到吗?”
“原本是没有。”老汉有些得意。“但我是谁,年年下弯口乡发水了,那些有钱的老爷都得找我来给他们捞。”
“我昨个听说是最后一天捞了,要是什么都捞不到,我那名声坏了怎么办。
“其他人都走了,我就一个人在河上溜,趁着天黑透前,还真让我找到一个人挂在树上,衣服料子那个好啊,可惜和树叶子撞色,不然早发现了。
“嘿嘿,就是该让我找着。”
杨思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她恳求老汉带她去见捞上来的那人。
老汉满口答应,带着杨思回家。
跟着杨思一起来的赵勇满是不情愿,他眼巴巴的送杨思走这么远,是为了讨杨思当老婆的。
赵勇早找陈叔打探好了,知道杨思自小受父母宠爱才一直没有定下婚约,而如今杨思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他不嫌弃杨思年纪大,也不在乎杨思一介孤女给不出彩礼。
反正杨思肯定也不好意思找他要彩礼,等成婚后杨思好好伺候他娘,消消停停的跟他过日子就行。
赵勇心里已经将杨思当成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