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风头
吧。”
二人年少时的关系便是这样,倒也难怪,一个是终日修道的道姑,一个是四海为家的剑客,若真能如话本里说的那般一眼误终生,那才是真的痴人说梦了。
时鱼本就没想着这人会礼让,也未睨他一眼,伸手从袖中摸出些铜板,准备点碗绿豆粥喝。
闻臣又道:“四百年不见,你倒是宽裕了…………”
话没说完,时鱼忽地感到有东西在耳畔炸开:
“呯——”
一阵木材相撞的“噼啪”声从楼下传来,霎时间,脚下的地板都被震得轻轻一晃。
紧接着,女子的叫喊声似乎也在楼下响起,仔细一听,声音中更多的还是哭腔,听得出来,那人似乎只是伤心,并不算得上愤怒。
“小姐,您,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沈………沈公子,息怒,息怒!”
“沈郎~”
第一声是个男人,第二声听上去便知道是个姑娘。
沈公子?沈郎?
楼下有姓沈的?
时鱼已将《天道魔尊》看了大半,虽说只是囫囵吞枣——没办法,这书共有几万章,具体情节没记住,但满屏的“沈相安”却早已让她对“沈”这个字熟悉到快不认识。
——几乎到了一看见就眼花的地步。
…………
楼下的客人躲的躲跑的跑,全都吓得脸色土灰。几张木桌椅倒在地上,不是缺了一角就是没了扶手,几片木屑还在空气中乱飞,片刻后落到一只大手中,顷刻间,就被那指尖生出的火焰烧尽,化成一团烟灰。
门外站了不少驻足的行人,全都害怕又好奇地探头看,月光自外打进来,不偏不倚,随行人的目光一道落在大堂中央的两女一男身上。
准确来说,是门口站着一女,堂央也站着一男一女,后者那女子被男子护在身后,门口那女子见状,身躯似乎颤了一颤。
“这什么情况?”闻臣悄悄偏过头,对时鱼咬耳朵道:“这家伙怎么还有一位心上人?”
门外看客议论纷纷,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却还是忍不住要来看上几眼热闹。
原著里也没这段剧情啊…………
门口的女子站了一会,见对面二人仍是无动于衷,终于走进了一步,如练的月光照入,她的模样终于清晰起来。
这女子竟比苏语还要美上几分,与苏语略显较弱的姿态不同,这女子上至仪态容貌,下至衣裙首饰,全都透露着端方大气的明艳之感,同样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与苏语一对比,明显是这女子更有气度些。
红唇凤眸,山眉云髻,金簪珠钗,容光焕发。
“好一个沈郎啊。”
女子一开口,就连角落的时鱼二人都隐隐感受到,这厅中的气氛明显冷了几分。
时鱼看了一会,见那一男一女仍是纹丝不动,心中有疑,道:“难不成是苏语抢了有妇之夫…………”
她年少时也见过些因吃醋而大打出手的事情,往往两方都觉得自己没错,最后还是得看被抢的那一人,否则只能不了了之。
这样的事真是叫人头痛。
“不要动她。”
沈相安背对着时鱼,看不清什么表情。他说罢,又抬起手将身后的苏语护了护。
月色背光,时鱼二人仍是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得又往前凑了点,又听:
“你莫要再无理取闹。”
话音刚落,对面的女子眼中又是一愣,眸中的泪水还未拭去,被这话一激,眼中又生出些错愕来,小嘴微微一张,像是想要质问什么,可很快,她的目光落到对面二人十指相扣的双手上时,红唇又飞速地合上了。
“我无理取闹?”那女子喃喃道:“好啊。”
时鱼觉着奇怪,看这打扮,这姑娘定然是个富贵出身的大小姐,就算对面是她的相公,她也不该这样放低自己的姿态。
难不成是正房看不惯宠妾的夫君?时鱼回忆一番剧情,实在想不起沈相安有妾室这一回事。
“呵。”
闻臣轻叹一声,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有意思。”
时鱼被他这声干扰打乱思绪,终于带上些不满:“这有什么意思?”
“你听那姑娘的名字。”
“什么?”
再看去,沈相安又对着门口的女子说了句,言罢大手一捞,便将身侧的女子拥入怀中,月光皎皎,二人显得亲昵又自然,转过身,径直朝楼上走去。
“婵儿,去歇息吧。”
“…………”
婵儿?
“沈相安旁边的不是苏语?”
时鱼反应过来,偷偷探出脑袋再瞥一眼:“难道说…………门口那位才是?”
闻臣戏谑般点点头。
“这倒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