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斗恶霸
回眸的瞬间,她瞧见沈辞玉左手打着一把淡色翠竹油纸伞,绷着一张小脸,右手拄着拐杖摸摸索索急匆匆行至身后。
迎上白绸下的双眸,许婉皱眉问道:“你跟着做什么?既然身上病气未退,便留在家里养伤罢。”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沈辞玉循着声音望去,握着伞柄的指尖倏然攥紧,绷直了身子慢吞吞道:“婉娘,我,我想与你一同去,也许能帮上些忙。”
呦,许婉上下打量着这副脆弱身板,立在风中轻轻一吹便散了,添乱还差不多,能帮得上什么忙?
不等她拒绝,只感觉身后有什么触碰了腰肢,有些痒。疑惑侧头,只见沈辞玉不知何时摸索到了身后,伸着一双大手正解下她身上的背篓。
大致由于不能视物的缘由,沈辞玉动作缓慢,却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吓得许婉神经性退开一步,红了耳畔,支支吾吾怒道:“你想占我便宜?”
沈辞玉听闻还未了然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指尖堪堪触碰到腰腹处的背篓。难道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
思及此那白皙的小脸不自觉泛上一层红晕,他右手攥紧了拐杖,静默片刻回道:“婉娘,我只想跟在你的身旁保护你。”
许婉担忧他再次过来抢背篓,只得抬手解下背篓朝着他大步走过去,将背篓从背后慢慢套在他的肩上,往两侧套上肩布的时候,一不小心触碰到了瘦削的肩膀。
沈辞玉本能地颤抖一瞬,单薄脆弱如同蝉翼。
许婉啧了一声:怎么可以有人如此这般破碎惊人的美,仿若一块晶莹的玉石。
“好了,你跟着便是了。”她心下不由地一软。
听闻许婉放了话,沈辞玉这才舒展眉心,便又听她对着屋门处喊道:“娘,有件事我要与你说!”
李氏正端着洗好的碗碟经过门口,听闻答应一声,上前几步把碗碟放在八仙桌上,走到儿媳跟前问道:“婉娘,你有甚么话要说与为娘?”
“我想把这个交给你。”说话间她从袖中掏出一支白玉发簪,摩挲几下,玉石乃上好的珍贵名种和田玉,周身浑白透着淡淡的水色。
她垂下眼睫,把簪子递到李氏手中道:“娘,你一会去林家送绣衣时,找个铺子顺便把这只簪子卖了,买几只能下蛋的母鸡回来,再备些蔬食粮面等寻常物。我瞧着家里的土豆吃完了,米缸也见了底,以后咱们总不能饿着吧?”
“可是,”李氏有些为难,此簪子名为相思簪,是情郎送给女子的定情之物,她也不确定这簪子对许婉有着怎样的意义。
虽说儿媳已嫁作他人妇,可年轻时候女儿家的心思,李氏又怎么能不明白呢,这簪子必是心上人所赠送的贵重物什。
“你还是留个做个念想罢。”李氏犹豫一番提议道,再者也没有脸面厚着脸皮伸手向儿媳妇要东西的道理,本就驼了的脊背更弯了,“吃食,娘,娘来想办法,”
顺着李氏的目光,许婉望向手中的发簪,此话不假,这支发簪的确是情郎相赠,生辰那日,大皇子沈桓寻遍整个皇朝,找了最好的玉石最好的名匠,亲手打造了这一支天地间仅有一份的白玉发簪。
一簪共白头,一情许此生。
“娘,过去的便过去罢,你若不要我便权当扔了。”说话间,许婉感受着簪身上玉石的温热,曾经定情不假,可昔日的誓言早便喂了狗,这不是念想而是应该抛却的执念。
她记得,他曾亲手将此簪插在她乌黑的发间,满眼深情地对着她许诺:“婉儿,等我即位,我便将这天下的江山,世间所有的珍宝全部都送到你的手中。”
心口莫名一痛,紧锁的眉心微皱,她望着发簪脸色愈发青黑难看,恍惚一阵,身体因愤恨隐隐颤抖。
后来他荣登大典,娶了别的女人,还亲手葬送了她的性命。
发簪锋利的尖端转瞬刺破了肌肤,从此,白玉不再无暇,染上猩红的刺目的污红。
李氏见状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沈辞玉不知何时摸索了过来,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发簪。
他立在风中,白衣飒飒作响,手中一片黏腻腻的湿滑,带了一丝腥味的血的味道。
下一妙,却在两人讶异的目光下,沈辞玉反手重重将玉簪摔在了地上,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断裂的声音,刮蚀着沙子的刺啦声响在耳畔。
“婉娘,这晦气东西不要也罢,”说完,沈辞玉从腰间解下一块青色玉佩,摸索着递到李氏的手中,“娘,把这个当了!”
“可是,”李氏有些为难,这可是老爷留给你唯一的遗物,只怕......
“无碍。”沈辞玉轻轻摇头,绑在发后的两根白绸随着身体缓缓晃动,“都这时候了,不便顾虑那般多了。”
“哎!”李氏忍不住叹了口气,接了过去对着儿媳歉疚道,“这让你嫁过来跟着受苦了。”
“娘说的是哪里话,咱们也是一家人。”
这宅院的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