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大悲

烧！”

苍凛乐不可支，边指挥着小童们点火，边拎着裙摆绕着院内草木跑。

门口驻守的侍从被院内四起的黑烟吓得半死，以为有贼人入侵神殿，忙带着一众守兵赶来。

但当他们怒气冲冲地闯来时，却只瞧见火焰旁的空地上一抹欢快奔跑的明蓝色倩影。

“殿下？！”

“干嘛这么兴师动众。”

见着僵在原地的一群人，那“贼人”笑得一脸纯良，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活像一只餍足的猫咪。

“俗话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这也是在给大长老除杂草罢了，免得好些花儿被抢了土壤枯死，让大长老见着又该难过了。”

“原、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虽然不太能理解，但殿下似乎说的在理。”

“我居然用剑对着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殿下也是在为大长老着想啊……”

……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乐呵打着圆场，反正火已经点了，只能尝试说服自己。

苍凛才不管他人如何作想，她今儿一来本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白发老头上辈子可没少偷魔域的药草，今日便让他尝尝失去心爱之草的滋味。

她死前未竟的事业便是大仇未报，如今风水轮流转，看她不把这个碍眼的崇明神殿捅穿！

思罢，她便拎着裙摆跑向下一个目的地，身后的小童们急急忙忙地跟上。

“碧云院，损失月荧草三百株，百星草五百株，杏铃草一百株，银角树十棵。”

“景平堂，损失画卷十余卷，上古宣纸二十张，孔雀翎一箱。”

“倚风楼，损失玉石三吨，火髓石一吨，阴阳石十吨。”

……

一桩桩，一件件，愈往下念，愈令人心惊胆战。

二长老已经维持不住仪仗，别过脸去抹眼泪，三长老一把夺过“罪状”，仔仔细细确认后抱头痛哭，而大长老则面露痛色，不忍直视。

“这、这些，都是你——”

“是我做的。”

苍凛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欣赏他们的丑态。

“你，你怎么能……！”大长老捂着心口，似乎被她那不以为然的态度中伤，“静姝，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报仇雪恨啦。

上辈子这三个老头也没少给她使绊子，成天不是追着她骂伤风败俗不知廉耻，就是偷偷摸摸去她的宝贝魔域顺手牵羊，还美名其曰为民除害，结果她那些被夺走的灵草器皿原来全都被他们藏进自己的宫殿里，真是笑死人了。

苍凛默默垂下头，掩住自己压抑不住的嘴角。

但她这幅姿态落在众人眼中就变成了愧疚不安，再看那姣好的面容和瘦弱的肩膀，颇有楚楚可怜之感，倒显得他们才像是做了恶人的那边。

长老们对这样的神女不忍苛责，但一想起自己的宝贝又心痛欲死。

局面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直到一红衣女子匆匆赶来，拦在他们面前。

“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那女子目光坚毅，挡在苍凛身前，“殿下并且做错什么，请莫要过于苛责。”

“殿下自那日之后，便一直意志消沉郁郁不乐，几日前还落了水，身为殿下的护法，没能及时安抚殿下，还让殿下感到不安，是我等的失责啊！长老们倘若追究，便只冲着属下一个人来罢。”

她这话说得真切，让还在火气上的三位长老都冷静了下来。

女子又诚恳地说了几句，三位长老的脸色瞬间变了，看向苍凛的眼神中也多了些怜惜和愧疚的意味，看得苍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受不了昔日仇敌这般令人作呕的姿态，索性一把抱住站在自己身前的红衣美人，唉声叹气：“小红，我好难受。”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复杂道：“殿下，属下是凌扶月，不是小红。”

苍凛：“好的，小红。”

凌扶月：……

凌扶月：“殿下可有哪里不适？属下已经唤了郎中来。”

她左顾右盼，欲言又止，眼神飘忽，突然小声缀泣起来，惊得在场众人纷纷上前安慰，不知所措。

“好难受。”她面露痛苦之色，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看得人心疼不已，“小红，好难受啊，我看见他们就头疼，我只要你陪我。”

三人面面相觑，凌扶月见着两位长老受伤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一面是殿下的请求，一面是尊卑的拘束，她正纠结着开口：“长老，这……”然话音未落，二位长老便捂着心口一步三回头，丢下一句“扶月，照顾好殿下”，便仓促离开，身影颇有些萧瑟。

这件闹剧只得草草收尾，三位长老一向宠爱慕青禾，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敢对神殿的宝贝神女有怨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