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反应
清晨,天边泛起浅薄的光亮。
水天相接处一片祥和,海鸟在光亮悠悠然中划过,如同水面上总漾着浅浅水波,单调的湛蓝色天空总是需要几只飞鸟。
稻妻某角落里,一袭黑袍的少女抱着一摞纸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去,咚咚咚的凌乱脚步声显示出她的急迫。
她拽着栏杆扶手匆匆地下了楼,从阴暗的楼梯间闯到朝阳下去。
“嗯?可露丽今天这么早吗?”
被称为可露丽的少女一撩深茶发看他,情急之下连稻妻语都忘了怎么说。
于是她下意识选择了刻在DNA里的枫丹语道:“早上好,帕斯卡尔先生。”
帕斯卡尔先生是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五官也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
但他做饭很好吃,在稻妻开了一家风格混杂的餐厅,咖啡和味增齐飞,面包同拉面一色。
和可露丽关系也不错。
大抵是他乡遇故知,这个同样来自枫丹的大叔很照顾可露丽。
大叔见她慌慌忙忙地,也就没多说话,只是把一个纸袋放到她手里:“给,早餐。”
“谢谢帕斯卡尔先生。”可露丽说完就听得身后噼里啪啦一阵,明显有碗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女人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可露丽熬了一整夜,本就浑浑噩噩,被这种尖锐的声线折磨到两耳嗡鸣,差点眼前一黑。
“死,死人了!”
女人声线尖细高昂,令人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和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一样。可露丽双眼无神,木木地回头看去。
两个廉价的大碗摔在一起,汤汤水水淌了一地。
店里靠中间的位置上,原本坐在那里的先生此刻瘫在椅子上,胸口起伏剧烈,看得出来呼吸非常艰难。
“快,快把他送到医院去!”作为店主的帕斯卡尔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越过可露丽冲到了那位客人身边。
“杏子,你帮忙照看一下店!”他说着就要把昏迷的客人扶起来。
“不行!”那个女人又尖叫起来,仿佛除此之外她就没有别的表达方式了。
但这个方式是完全正确的,现在送去医院不如就地抢救。可露丽想。
“是你吧!肯定是你吧!是你害了我的丈夫!”女人情绪崩溃到了极点,她拽着店里的帮工杏子的衣袖厉声质问。
杏子本就胆小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被她这样抓着更是六神无主,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杏子年龄不大,脸上还带着稚气,不比可露丽大多少。她的脸汗水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流,反着油腻腻的光:“不是,不是我,我不知道…”
“怎么不是你!你端过来的拉面我丈夫刚吃了几口就这样了!一定是你下了毒!”
“这位夫人,还请冷静一下。”
一片骚乱之中,有个酒红色头发的少年走上去阻拦了她的动作。
“哎呀呀。”少年道,“这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各位冷静一点。”
气氛先是进入了短暂的凝固,紧接着爆发出更加热烈的讨论。
可露丽依稀有人叫出了少年的名字:“是鹿野院平藏!”
鹿野院平藏…有点耳熟的名字。
被众人信赖的鹿野院平藏走到那位精神崩溃的女人身边安抚她:“夫人,当下首要任务是把您的丈夫送去就诊,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店员小姐也是无辜的。”
“平藏先生……”女人突然顿住了,而后跌坐到地上,大滴大滴的泪水往下滚落,模样狼狈至极。
“是过敏。”这边吵得热闹,受害者反而被人忽视了,可露丽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男人的情况,下了判断,“过敏反应非常强烈。”
“过敏?”鹿野院平藏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可露丽,“能判断过敏源吗?”
可露丽耸耸肩:“这我怎么知道,出汗、皮肤泛红、呼吸困难这些都是是非常常见的过敏症状。”
她甩甩脑袋,干脆直接跪下去给男人做胸外按压,但很可惜已经迟了,男人的呼吸还是慢慢停止了。
“你,你懂医术?”女人看着她的动作,怔怔地道。
“略通一二。”可露丽叹了口气站起来。
现在的医学水平很难对急性过敏进行救治,她在看到男人症状的时候就想到他的结果了。
“抱歉。”可露丽道。
她熬了通宵,刚刚情急之下跪下去救人现在想起来却觉得眼前一黑。
“没事吧。”帕斯卡尔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免得她直接栽下去和新鲜的尸/体亲密结束。
虽然可露丽可能不太在乎这个就是了。
“谢谢。”帕斯卡尔的手有力地抓着可露丽的胳膊,少女借力慢慢站起来。
此时,鹿野院平藏已经在检查那两碗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