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Say yes
感染病?到底怎么了你说啊!阮俊宇你不是说会好好照顾他的吗?你照顾到哪去了你这个混蛋!”
疯狂的叫骂惊醒了房间里的孩子,阮俊宇怒喝一声:“够了!发什么疯!”
童童哭了起来。
她唇角慢慢勾出了一抹凄怆的弧度,慢慢地,走出了大厅。
十几分钟前,在阮妈妈的声音从屋内传入她耳朵时,时深给Angela发了条短信:童童染上了急性感激病,情况十分危险了……
走出家门时,她的耳旁不断响着昨夜与表哥通的电话。那是昨晚她独自从医院回家时,在计程车上接到的来电——
“你知道为什么阮老太那么宝贝童童吗?当真以为那是阮俊宇的养子啊?白痴,我们都被骗了!阮太太亲口说了,那是他和那个什么女画家的儿子!”
“不信?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大BOSS啊!阮老太都说了那么多遍你嫌贫爱富抛弃阿源了,为什么他从来不在意?颜时深,你以为是因为太爱你所以他不管不顾了吗?啊?阮俊宇是这种人吗?”
“他不在意,是因为他真的不在意,你这一整个人,归根结底,他都没有多在意。”
……
巴黎的夜色,太美太美,埃菲尔铁塔耀眼地矗立在塞纳河南岸,仿佛要亮上一生一世。到底是谁缔造了这样一个精致又冰冷的城市呢?
可再精致再耀眼,也都没有用了,入了冬,这座明亮的城还是冷得仓惶。
阮俊宇找到时深时,就看到她正抱着双臂,整个人缩着,遥遥望着远方的铁塔。
他连忙脱下外套将她包住:“时深,我们回家吧。”
只是……回“家”?
时深迷惘地看着他。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叫“家”呢?是否有一个孩子,有一个能被孩子所喜爱的女子,就能变成“家”?她迷惘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才开口:“阮俊宇,我从来都没有和阿源在一起过,你相信吗?”
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阮俊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
“阿源,和我一起长大的阿源。”她张大眼,仔仔细细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从疑惑,到回想起来,到迅速反应:“我相信。”
“不,你不相信。”她笑了。
这一个人,反应的时间太长,回答的速度太快,她终于还是笑了:“阮俊宇,你不相信的,或者说,你根本无所谓自己相不相信的——只要童童喜欢我,是不是?”
“时深……”
她摇着头,轻轻地,挣开了被他紧箍着的手:怎么会拖了这么久呢,她这样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女子,怎么会这么久都察觉不到呢?
于诺总说,一个男人到底爱不爱你,到底是否真心爱你,身处于其中的女子其实是最明白的,因为身临其境,因为最不会撒谎的是爱人的眼睛。可她呢?
有那么多次,明明心中并不是没有疑惑的,可她却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世上本无事”。
怎么会那么可笑呢?
时深摇着头:“真的,我原本还以为可以这么自欺欺人地渡过这一生的,可是阮俊宇,我们想要的东西真的太不相同了。”
“我所想要的,是爱情,是为爱而爱的爱情;可你想要的,是一个适合你家庭情况的女子,用经验和技巧追到她,给她名分,给她家。”她笑了一下。
从来也不认为,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最高形式是给她婚姻。她要的是一瞬间绽至高空的烟火,即使刹那夺目后只余下灰烬,可至少,曾那样热烈地绽放过。
“有时候,是不是我们所能给出的最好的,总不是对方所想要的呢?”她疑惑地,轻轻地问,抬头再看向他时,埃菲儿铁塔的光正照在这副英俊的轮廓上。她贪恋地看了一眼,最后再看一眼,然后,说:“阮俊宇,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