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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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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想假装自己不在意,明明讨厌这样的直白,但任何情绪上的伪装在面对日向翔阳这个个体时,就像是被正午的太阳暴晒的薄冰,透明又脆弱。

我所有的质疑,自我厌弃、贬低,心口不一……种种丑恶都被一览无余;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会从中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挑选出其中明亮的、美好的部分,捧到我面前对我说:

“学姐本来就超级好啊!你看,尤其是对我这点,我超有自信的!”

“真是亏你能自信满满地说出这种话来。不过,就算你夸我,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这种事我自己都没自信,所以大可不必好吗?

日向翔阳看了看自己新换的背包——定制款超贵的私人运动背包,超大容量,超级轻便;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运动鞋,同样也是定制款,侧面还有属于他自己的特殊印花,以及每三天一调整的专业饮食指南和训练指导……

“可是我觉得,学姐给我的已经很多了欸?再多我也用不了了吧?”

比如衣服鞋子什么的,家里已经塞满一个衣柜了,还有刚刚的开导谈话……我觉得很多了啊?

感情是觉得这个多啊,我嗤笑一声。

“这算什么,不过是些浅薄的物质条件而已。翔阳,听好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成长环境具体是什么样的,但从你身上我也能看出个大概。因此有一点我很确定,那就是我和你的所处的成长环境对于‘珍贵之物’的定义是截然不同的。

可能对你来说与我认识之后,这种来自物质上的无所不能和无微不至或许已经足够打动你,让你对我产生好感,但事实上对我来说、或者说对于我所处的这个阶层来说,这些都不过是最司空见惯的东西,是最不用花费精力和时间就能付出的东西——甚至不一定能称之为付出。

我知道你大概听不懂我的意思,所以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我随手摘了一朵我家花园里的野花送给你,却被你当作是精心养育的玫瑰一样珍而重之。简单来说就是,我目前所给予你的所有物质条件都不过是我拥有的万分之一不到,于我们这个阶层的人而言真正珍贵的,反而是大部分普通人都能够挥霍的最廉价的时间,或者说……愿意花费时间的真心以待。

虽然,这个阶层里也有不少人喜欢用这样的方法去诱惑那些普通民众,最后突然抽身以此来看他们从自以为的云端坠落的笑话。当然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我也想在此告诫你:翔阳,无论他人如何对你,也永远、永远不要忘记你的初心。不要为他人而改变这些你本就拥有的美好。”

“……野花吗?”

日向翔阳沉默良久,就连眼神中惯常的笑意都消失不见了。

或许学姐有些地方说的是对的,对于我而言特别珍贵的事物,却并不一定是学姐会觉得珍贵的宝物。

原来学姐也和我一样,被困在一堵高墙之内啊。

日向翔阳抬起头,看着一览无余的天空,想象着在这同一片天空下,身处东京的南风熏。

但是我想,一定也有着什么,是我们双方都认为是如同珍宝的存在。即使学姐那样辩白,想让我觉得她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甚至可能比不上一朵精心挑选的玫瑰。

但是没关系,日向翔阳本来就不喜欢玫瑰!从今天开始,他——就喜欢野花!只要是学姐送的,他都喜欢!

在良久的沉默中,二人都没有挂电话,双方静静的聆听着对方的呼吸升,一起一伏,相互呼应。

“呐,学姐,你那边也能看到星空吗?我记得,学姐以前说过,自己很喜欢观星,不管是肉眼还是用天文望远镜去看。”

在短暂的踌躇后,重新充满斗志的日向翔阳像是完全没被我泼的那盆冷水吓到,声音里的雀跃和自信连狗来了都得骂骂咧咧的说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星空?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我一愣,继而笑了。

是巧合吗?还是说……故意的?可是笨蛋翔阳应该没有看过或者听说过王尔德吧?不过——即使身处沟壑,也要仰望星空,这样的话语不就是对于此时此刻的最佳写照吗?

“抱歉呢翔阳,东京、或者说稍微有点名气的大都市,光污染都是很严重的,有时候就连月亮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片阴沉的天空。”

“欸——这么严重啊?”日向翔阳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就开心的笑了。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吧!就算现在看不到星空,但是……只要肥的足够高,就可以看到了吧!学姐!我们一起飞起来吧!

如果向往墙的另一边,如果向往更高的天空,那就飞起来好了!虽然我还没有看过,但我想,在墙的另一边、在更高更远的天空之上,也一定、一定有着非常美丽的景色在等着我们!就算中途可能很艰辛,但我也会一直在!

虽然我不像学姐那样知道很多事情、明白那些道理,但是,就像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一样,学姐也从来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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