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爱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
直美今天走得很早,甚至没有跟哥哥黏黏糊糊地告别,简单收了一下东西就要出门。
与谢野很不可思议地问:“直美今天有什么事吗?”
“是和一个很厉害的前辈出门哦!”直美说,“我超级超级崇拜她的!之前在竞赛维护秩序,发现前辈也在,很不容易才加上她的联系方式。”
她把门一下子拉开了,穿堂风很是清凉地吹拂过去,门外居然站着人,正举着手躬起来食指,要敲门。
“太不好意思了前辈!”直美握住那只手很不好意思地弯下身去,“还麻烦你跑过来……”
“啊,没关系。”你说。反而觉得直美连这种小事也要严正道歉的样子很可爱。
但是现在门已经开了,不打招呼真的不礼貌。你微微欠身,自我介绍:“各位下午好,我是直美的前辈。今天冒昧打扰,是跟直美约好了去书店呢。”
这间办公室并不大,彼此的工位之间连挡板都没有。从平面的轴线关系上来看的话,那个一直在吃零食、甚至没有注意这边有人来的男生是个很有话语权的人。工位的分布是不是也有讲究?那个扎了一个小辫子的男士看起来就是很正直有理想的人。桌子上真的摆着一个封面是“理想”的笔记本。他对面……
啊,好像是个惹不起的人。但是那个惹不起的人非常开心地扬起头,黑色的卷发俏皮地跳动了一下。“真是位美丽的小姐呢。”
国木田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在太宰治说“和我殉情吧”之前就捂住他的嘴巴。结果他只是那么打了一声招呼又趴下了。
大家居然都露出了“我是不是在梦游”的表情。
你向直美投以疑惑的目光。
“啊那位是太宰先生他对面是国木田先生那位是与谢野医生这是中岛敦那个是我哥哥,”她一口气说了很长一串,深深喘口气,“走吧,前辈。也许我真的在梦游呢。”
直美他们走了很久了,太宰突然趴着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墩问:“太宰先生怎么了?”
他抬起头来,手撑着下巴,笑得很是快意。“墩,我找到了我的费尔明娜·达萨。”*
◇◇◇
那个声音,每天都从监听器里传出来,他可是听过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太宰治并不是那种窃听女生私生活的变态。他的确会往可疑的人身上放监听器,但是这种事又不分男女。更何况你身上的监听器也不是他放的呢。
某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一个耳机就传出来了女孩子的声音:“中午吃什么啊?”
然后是小一些的声音:“我不要吃食堂了啊!”
太宰治觉得很新奇,戴上耳机,发现确实是自己曾经放在一个人的监听器:但是那个人是个男人吧?他想关掉算了,转念一想,万一是什么危险隐患呢?
于是那边传来这样的对话:
先是很清晰的女孩子声音,大概窃听器在她身上,“我昨天的题目还没有解出来哎。”
“啊!你不要提!”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听不太清楚,但是太宰治的耳朵还是捕捉清楚了。
随后的一个小时里他大概推理出来:这就是一群普通的女孩子,可能是在上大学,而且是数学系。被安上窃听器的女孩子的声音温和又可爱,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在听别人说话。
所以再听下去就不礼貌了。太宰治刚要切断联络,就听见那边传来平稳清晰的呼吸声。
这个窃听器到底是被安到哪里了啊?
但是意外地,伴着那边的呼吸声,他慢慢地也睡着了。
你去过那一次侦探社以后,觉得毕竟是办公场所,再去找直美有些冒昧,就在楼下的咖啡店坐着等她。咖啡的白色雾气很缥缈地上升着,你感到平静,于是拿出上次没算出来的题目开始写。
“小姐真是用功呢。”
一个很好听、非常柔和的青年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来。你小小地惊呼了一下,发现是那天侦探社里那个有卷卷的短发的男人。
他很微妙地卡在了一个对于只见过一次的人来说有些近、但是又不让人感觉到冒犯的距离上。可是说话的尾音吹动气流,有些余韵打在脸上。
“您好。”你稍微后仰了一下,很乖巧地打招呼。“您是太宰先生?”
他的表情刚刚好像有一点委屈,可是你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双鸢色的眼睛只有盈满的温和笑意。
半晌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他不接茬,你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维持着一个你往后仰他弯着腰的诡异姿势。
“这个题,答案是619。”他突然说。
你被说懵了。直美刚好跑过来,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很惊奇地说:“太宰先生怎么在这里?”
“我当然是来邀请美人一起殉情了。”他很理所当然地说着,然后捧起服务员姐姐的手,像演话剧一样很夸张地说:“美人,我找了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