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三月一日,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的当家主母,朽木百合子,去世——
久病缠身,不断恶化,连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都束手无策,即便请来了麒麟寺天示郎出手也只能暂缓延迟。
或许死亡对她而言亦是一种解脱。
朽木拓哉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看着重病在床日渐消瘦的母亲,看着即使奄奄一息也会朝他温柔笑着的母亲。
他当然知道这一日早晚会来的,可朽木拓哉依然会悲伤。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吧。
这是他的母亲啊。
历时七日的葬礼就在朽木拓哉的浑浑噩噩之下慢慢走向了落幕,就在葬礼结束的这一刻,尸魂界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轰隆隆的一声惊雷后,大雨铺天盖地的倾斜而下,白茫茫一片,密集的似乎能将天地连接,伴着大风越来越急,呼啸而起。
宛如狮子在怒吼。
也好似朽木拓哉颓然悲伤的不甘不愿。
宾客散去,灵堂仍在。
香表萦绕,烛光摇曳着映在少年佝偻着的单薄白衣上,颓废黯淡的再不复往日。
大风大雨,灵堂昏暗,压抑着的沉闷跳动仿佛要将心脏压碎,不时有一声雷鸣轰隆作响,不时有闪电划破雨幕,莫名给这份空寂添加了几分阴森。
可,会怕吗……
原本死神的存在就是灵魂的聚集体。
可,悲伤吗……
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障碍和距离。
“居于躯壳之内,消散于天地之间,这是死神的宿命,也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所以不要怕,拓哉,只要尸魂界还在,只要灵子不会消亡,就代表着我会永远陪着你……”
记忆中,奄奄一息的女人露出宽慰温柔的笑,一如从前的疼爱眷恋,她似乎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可最后,一切都颤抖着徒然定格。
就像窗外遽然被风吹断了的……三色花。
咯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风声雨声雷声愈演愈烈的时候,灵堂的木门被轻轻打开,脚步声最后停在身边。
朽木拓哉没有抬头,但他知道来的人是谁;“白哉怎么样了?”
“哭累了,已经睡着了。”
男人长相俊朗温和,一头乌黑的中长发和深色和服一起在大雨中被淋湿,微微抬起的脸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苍白,可他眼底仍旧慈爱悲伤。
也平静,亦或者是……释然。
朽木苍纯,朽木拓哉的父亲,也是朽木百合子的丈夫。
一个温和有礼的男人。
灵堂里,随着朽木苍纯尾声的落下而再次恢复了沉闷压抑,最后只有摇曳着的烛火微闪照着这片黑暗。
“这段时间你也累了,明日休息之后,你也该去灵术院了。”
朽木拓哉跪着没动,也没吱声。
但朽木苍纯知道他在抗议,最后男人笑了笑,微凉的指尖轻轻拍了拍儿子微乱的发顶;“拓哉,百合子也不希望你这样啊。”
“你是朽木家的继承人,你的身后还有白哉,不要被痛苦占据所有,你要知道,拓哉,无法承受的痛苦最后终将会过去,而我们活着的人,还要鼓起勇气重新延续生命,不是吗?”
朽木苍纯在笑,尽管他笑的勉强。
这话是在开解朽木拓哉,可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呢。
沉默之中,朽木拓哉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
风雨交加,雷鸣电闪,最后再下了整整一日一夜后终于落下帷幕。
就像阴霾散去,阳光冉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站在朽木家的庭院里,刚刚安抚完弟弟朽木白哉的少年穿上了灵术院的白蓝校服,他沐浴在阳光下,眯着眼仰望刺目的明亮天际,恍然出神。
半晌后,直到听见了有人叫他。
“大少爷,我们要走了。”
朽木拓哉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朽木河川,分家的族人,亦是他从小就选择出来并一起长大的未来近卫。
顿了顿,嗓音带了几分低哑;“嗯。”
“走吧。”
朽木河川快步跟上去,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最后也没开口。
虽然朽木拓哉表面上是恢复正常了,但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那么快。
纵然他们是死神,也亦是在赴死。
……
灵术院,全名是真央灵术院,学名则叫死神统学院。
顾名思义,这里是尸魂界为了培养死神而设立的学校机构。
当然,是为了平民——
贵族子弟虽然也会入学真央灵术院,但这无非两种情况而已。
一,是为了迎合一番队队长,也就在十三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