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查娜
来到河西已有一月有余,与杨穆的同僚们也日渐熟悉,谭若也开始喜欢这片宽广雄浑的土地。
河西各族混居,历来异域风情浓厚。谭若一直对胡姬格外好奇,杨穆这日终于凑了个空带她去城中最著名的胡姬酒坊。
杨穆与谭若一辆马车,大街行人颇多,繁华虽然比不上上京与苏杭,但也街道宽广,人员众多。
凉州繁华一天更似一天,一些店铺在重新装饰,都是些大的铺面,装饰也越来越华丽典雅。不少人家也在翻新房子,本来西北以平房为多,但这些新房子都是二层三层。
“凉州这大半年人口暴增,房屋租钱也涨了一倍都不止。城内多年没有更新,破旧不堪,现在不少人都把房屋翻新,整个城市面貌也日新月异,朝气有活力。不仅是西域的商人,连大夏上都的大商人也在这边设点经商。”杨穆解释道。
“我听陈叔说,这边苦寒,土地贫瘠,少雨多灾,边民生活十分辛苦,这两年日子慢慢好了很多,连异族百姓对大昭的归顺之心日重。”谭若说道,想起他战佛的名号。
杨穆微微笑道:“百姓不过是想有饭吃有衣穿,灾年不至于饿死冻死,不至于卖儿卖女,谁能满足这点,谁就能让百姓信服。他们最重实际,无论你用的是儒道之术,还是马背天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的道理亘古未变。
*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这胡姬酒坊装饰得格外艳丽,与中原风格迥然不同。
朱红门柱上画着睁眼猛狮,青金蓝屏风刻着异域风情,孔雀绿帷幔镶嵌着蕾丝边,放下去就是一方小世界。
最为美丽的自然是异域的姑娘们。她们象牙般洁白的肌肤,绿宝石一般的眼眸,高高的鼻梁,还有那栗色波浪卷卷的秀发。
谭若与杨穆坐在二楼正对舞台的包房,杨五练桑忍冬并其他暗卫随侍左右。
杨穆让人上了西域的美酒,醇厚清冽,与中原谷酒截然不同。美味的牛羊肉在炉子上烤起来,不一会儿便肉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奶酪巴旦木葡萄,还有沙棘汁等,都是西域特有小食。
胡姬舞姿翩翩,含情脉脉,纤腰素素,那胡旋舞一圈一圈,似是没有尽头,最后仰首倒地。一曲舞罢,早已是雷鸣般的掌声。
“好!!!”谭若也热烈鼓掌,极是兴奋。
早有伙计拿着托盘到各桌去收赏钱,台上胡姬也不停地对着各桌抛媚眼飞吻,只是这包房外面有薄纱,外面人看不到里面。
“胡姬多情,她们喜欢一个人就会直接说,有不少与本地通婚的,生出来的孩子很好看。”杨五说道。
“那生出来的孩子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忍冬好奇问道。
“有的像爸爸,有的像妈妈,女孩子像爸爸多点,男孩子像妈妈多点,但是都很好看,我见过最好看的孩子就是混血孩子。”
忍冬不服气嘟囔道:“将来我们姑娘与侯爷生的孩子才最好看。”
谭若一下红了脸,忍冬怎么话题一偏偏到这了。
杨穆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其他人也都笑着点头附和。
谭若很不好意思,刚好要去洗手,便站起来出去了,忍冬陪自己姑娘一起。
*
等二人回来刚上楼梯,就远远看到两人进了房间,只看到侧面一闪而过。
一男一女,男子身形高大,穿着一件金色长袍;女子身段窈窕,穿着一件孔雀绿长裙。
不一会儿就听到男子洪亮的声音从房内传到房外。
“杨兄,查娜说你在这,起初我还不信。坊间都传言你金盆洗手,不再涉足风月场合了。”
“库里扎,我为什么就不来了?”杨穆笑道。
“哟,这不是成婚被拘住了吗!幸亏你来了,查娜这眼泪水都流了好几瓶,再不来连盆都快装不住了。”库里扎笑道。
“库里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侯爷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查娜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嗨,天上高飞的雄鹰难道还能被一只麻雀缠住,战佛还能被困在家宅里不成。好男儿就该喝最好的酒,骑最烈的马,赏最美的女人。”库里扎不以为然道。
“别再说了,等会夫人就要过来了。”杨五赶紧打断库里扎的抒情朗诵。
“杨五,你又在开玩笑,杨兄难道会带夫人来这种地方?她看到这些姑娘们只怕恨得牙直痒痒。我去年底在月华楼见到绿腰,她哭着说愿意给杨兄为奴为婢,就怕夫人不同意。”
越娘不悦道:“这与夫人有什么关系,想服侍侯爷的人多了。”
库里扎露出不信的眼神,“怎么与夫人无关,若是她同意,难道杨兄还会不要绿腰这么美的姑娘。”
查娜咯咯笑道:“一直听说绿腰姑娘的舞是上京三绝之一,美得连孔雀都不敢在她面前开屏,真想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