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心事
她心中的怨气如鲠在喉,一想到居然被常子衿超越,心中仿佛要裂开才不会难过。
常子衿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妹妹这是做什么,来喝茶消消气。”
说罢就去拿茶杯往她身边递,甄雨兰一听她叫自己妹妹,一时间脸如火烧,挥手就去打开,反应过来的时候,茶杯里的水已经尽数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刚要发怒,却听聂采女道:“姐姐,皇上看过来了。”
甄雨兰的怒容就这么生生凝固住,忍气低声道:“你给我等着。”然后着人禀报了皇帝跟前的高无庸,自己灰溜溜的离场。
穆景明慢悠悠的收回了目光,吩咐身边的高无庸道:“去给每桌加一份菊花茶。”
聂采女捧着新送上来的茶杯,微微一笑,柔弱而可人:“甄姐姐人很好,只是脾气急了些,还望常姐姐勿怪。”常子衿无所谓的笑了笑,“小事罢了。”
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竟觉得彼此不错,约了改日再聚。
等着这一路表演下来,终究是轮到了常子衿,她早早的叫人多取了点木炭过来,莲香心有戚戚,“主子,能行么?”常子衿琢磨着,这东西好歹占了个新奇,应当无事,只是画什么才是重要的,而且要节省时间。
余光留意的菊花,她心下有了主意。
叫人取来画板,拿起木炭,这对于贵人不堪入目的东西自然引来了议论纷纷,便是皇帝陛下也是眉头一蹙,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而那边常子衿却是不知,依旧认真的作画,在拿起炭笔,仿佛回到了过去,她还是个美术院的学生之际。
然而木炭的不断碎裂打破了她的回忆,微微苦笑,她上前拜了拜道:“臣女小技,不登大雅之堂,只愿能搏太后娘娘和皇上一笑。”
随后高无庸下来,将画卷呈上给贵人瞧瞧,太后惊讶:“如此粗俗的东西,竟能画出如此逼真的菊花?”
画中是类似于素描的写真,将菊花一缕缕描绘的清晰,好看极了。
穆景明瞥了眼自己桌边放的菊花,勾起笑意:“小玩意,的确等不得大雅之堂,不过也算是博人眼球了。”说罢,让常子衿站起来,然后叫人拿着挨桌的看。
常子衿心中默默吐槽,是啊,蹬不得大雅之堂,陛下何必挨桌给人看呢?
卫昭容陪伴皇帝陛下时间不短,瞧他那样子就知道口不对心了,笑逐颜开,道:“岂止是新奇,妾身瞧着就算是画舫里的画师都没有这般艺技呢。”
“却是缺乏了意境。”的确,比起水墨画,这画意在写真,仿真,其中的菊花韵味却是流逝在笔墨纸中。
穆景明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招了招手,吩咐高无庸拿回来,“不过还算有点新意,拿下去吧。”
瞧着意思,竟是要挂在寝殿里。
众人无不嫉妒,这放在寝殿之内,陛下就会常常的想起,想起之后,自然是多多的召见。
那些还没表演的一个个跃跃欲试,只盼着自己弄些东西能入了陛下的眼。
原本在冷眼旁观的太后慢声道;“哀家瞧着不错,这宝蓝吐翠孔雀吊钗便赏给常宝林吧。”
卫昭容虽然直爽却不傻,这得了太后的东西纵然出风头,却也着实的打眼,立即道:“这后边妹妹还没表演呢,太后娘娘给出去了,回头遇见好的又要拿出一根钗了。”
太后慢悠悠道:“哀家瞧着常宝林就很好,后面的,便不用表演了。”
此言一出,剩下的宝林和御女都低声惊呼,毕竟这是个表演的机会,哪怕没有奖赏,都会在陛下跟前留下一定的印象。
然而被太后这么一说,却是生生磨灭了。
妃嫔们看向常子衿的目光都开始不善,后者保持着微笑,只觉得背后发凉,心中唾骂,怎么一个个都愿意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穆景明微笑道:“常宝林上前。”
常子衿一怔,却还是一步步的走了上去,场间妃嫔的目光随着她的脚步不断移动,脚下的白玉台阶仿佛变成了黏土,使得每一步都很沉。
只可见那衣诀拂动,却行不露足,原本平凡的面容,在红晕之下,娇艳欲滴。
玄衣男子站起身,接过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别再她的发髻间,常子衿故作娇羞的低头,目光留意四周,却见连卫昭容的笑容的缓了缓。
盛婕妤更是忍不住,拈酸吃醋道:“臣妾记得,宁昭仪是在晋升美人的时候,皇上亲手戴簪,却不想常宝林更是厉害!”
常子衿浅浅一笑,“多亏了皇上怜惜昭容娘娘的爱物,臣妾这才有幸被皇上簪发。”
说罢,将手露了出来,只见那手上乌黑一片。穆景明道:“是啊,朕可不忍心叫她碰着簪子,白白遭禁了卫昭容的好心。”
众人这才看见她满手乌黑,心绪微微平复,毕竟卫昭容得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太后却是一蹙眉,作画分明只用右手,左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