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
笑眯眯的说:“姑娘今日赶巧了,这些都是邻里乡亲,姑娘是要做大生意的人,您上次不是说缺忍受吗?我就找了这些人来给您瞧瞧,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实人,里面还有我儿子陈松柏!您要是不嫌弃就一块儿用吧。”
说着她转向那群明显好奇又惊讶的百姓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东家了。”
人群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少年,皮肤是长期晒太阳的酱色,眼睛鼻子都跟陈娘子有相似之处。
他穿着一件粗布衣裳,裤腿挽到小腿,走过来笑容有些腼腆的打招呼:“小姐好,若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便是。”
谢长安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大概扫了一圈屋里人的数量,还好她带的纸契有余量。
在做正事前,她特意带崔时堰去了隔壁屋子,让他坐在那里暖身子。
屋里烧着火盆,有些细微的暖意。
谢长安回到方才的那间屋里,这些人谁这么近见过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很惶恐。
但谢长安的态度始终很随和,她拿出那盒成品香膏挨个给在场的人闻,村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新奇玩意儿,逐渐来了兴趣也忘记了身份差距。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堂屋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隔壁的主屋却静的出奇,只余火盆里的木柴偶尔炸开发出的噗嗤声响。
崔时堰被冻得发青的手放在火盆上方已经回了暖。
他坐在这里便能将隔壁的动静尽收眼底,这就是她说的大业将成?
不知该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太过天真烂漫。
他伸出手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谢长安方才过去之前趁他不备调皮地在他手上抹上了香膏,确实是个新鲜玩意儿,但做生意恐怕没那么容易。
祝楼双手奉上茶水,看起来表情十分纠结。
他真的很想问殿下为何要在此处浪费时间。
崔时堰看也没看他,接过轻轻抿了一口,坐在那里静得仿若一尊玉像。
他忍来忍去,脸都憋绿了。
崔时堰喝了一口茶,许是不合口味便也没再动过。
他终于扫过来了一眼:“吃坏肚子了?”
“……殿下。”祝楼忍不住了:“您留在这里是为什么啊?当真对她这玩一样的大业感兴趣?女人能成什么事,而且她一个侯府小姐竟然要做生意?她又不缺钱!谁信啊。”
崔时堰转了转手中的茶碗:“这样呆着不是挺好?”
祝楼哑火了。
虽然很无聊,但对殿下来说确实是难得的平静。
“可惜,即使是这样的小愿望也无法达成。”
崔时堰半垂着眼皮,不知在跟谁说话。
一整个下午他们二人就坐在这里看谢长安领着众人忙活来忙活去,趁着谢长安走开的间隙。
祝楼颇为嫌弃的开口:“千金大小姐竟然跟一群普通村民打成一片?”
崔时堰斜睨过去:“你为何对她偏见如此大?”
“属下对她才不是偏见!属下就是看不惯这些虚伪的做派,她一个锦衣玉食的小姐哪里知道苦日子是什么滋味?只有殿下……”
触到崔时堰冷却的目光,他不情不愿的住了嘴。
倏然,祝楼的背后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她幽幽问道:“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祝楼身躯瞬间僵直:“哪里,我哪有说你坏话!”
谢长安眯了眯眸子,诈他:“我都听见了!你说我……”
祝楼额头冒汗,但仍然固执地硬着脖子:“听见了你还问!”
谢长安一掌拍上他的肩膀:“骗你的,其实我没听见,只是诈诈你,瞧你心虚成什么样了。”
祝楼脸青了。
崔时堰颇为有趣的看着他们俩打闹,眼中含着淡到几乎捕捉不到的笑意。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陈松柏手里提着茶壶和一个茶杯对谢长安笑道:“小姐,辛苦你跟我们一块儿劳累,来喝口茶,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喝的惯我们家里的茶……”
谢长安朝他明媚一笑,接过他手里的竹杯一饮而尽:“多谢。”
陈松柏发自真心感觉到开心。
他又给她杯子里添了半杯茶,看她低头喝水看得入迷,忽然感到一道有些尖锐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他望过去就对上了旁边男子平静无波的黑眸。
他茫然举起茶壶:“公子也要喝茶吗?”
崔时堰轻轻摇头,收回了视线:“不必,多谢。”
陈松柏这才缓缓点头表示了解。
但他瞧着眼前明显仪态不凡的病弱小公子,他的肌肤白得仿佛能够透光,连唇片也透着苍白。
这样一个温和有礼的人当真会有那样即便不对视也让他感到如芒刺背的锐利目光吗?
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