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秦牧之指尖在木桌上一扣一扣的,看着从容地坐在自己面前的顾矜,这面具他可是印象深刻啊,偏偏故作不知,“敢问小姐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顾矜低头,“回禀太子殿下,臣女乃顾宇之女,顾矜。”轻声细语的回答,语气中略带一丝女子特有的娇羞之情。
秦牧之仔细观察着顾矜的神色,眼神透露出危险,“原来是顾将军的千金,顾小姐怎独自一人在此,可是听到些什么?”
顾矜抬头看下秦牧之,装傻充愣,“臣女今日骑马出游,不料天不作美,只好来此避雨,至于殿下所说为何意,臣女惶恐,请殿下明示。”
秦牧之冷笑一声,“知与不知,不知最好。”说完离开了屋子,与顾矜错身时他故意“不小心”抚手打落了顾矜的面具,顾矜惊慌地捂住脸。
秦牧之体贴地捡起面具,递到顾矜手里,“抱歉,顾小姐。”顾矜摇摇头,慌忙把面具戴上。在她带面具的空隙,秦牧之清晰地看到了她眼角下的疤痕,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片刻之后,顾矜站在窗户边,看着秦牧之坐上马车离去,她摩擦着脸上的面具,“不变的还是你这多疑的性子......”
雨渐渐小了,顾矜骑上马回了府,顾夫人皱眉念叨着,“大了,该知事了,成天往外跑怎可。”顾矜讨好似的眯眼笑,“哎呀,知道了将军夫人,我知事了知事了。”
顾夫人看顾矜衣服湿哒哒的,赶忙唤来李阿嬷,“给吱吱备点热水。”李阿嬷感觉去准备热水了,小姐着凉就不好了。
“阿嬷慢点,地滑得很,别摔了。”甩了甩衣袖,身上湿乎乎的不舒服极了。
顾夫人拧住顾矜耳朵,顾矜直叫哎哟,“娘痛痛痛,耳朵都要揪掉了!”顾夫人才不管顾矜的叫唤,“一天野到晚,也就你爹和你哥疼了,打不得骂不得。”
顾矜吐了吐舌头,可不是疼闺女,顾宇盼女儿可是盼了许久,顾瑾也自然舍不得凶自家小妹。
接受了来自母亲大人的“惩罚”,顾矜终于可以泡在热水里出神了。
她回想着秦牧之的试探和态度,重生前,她和秦牧之的相遇实在及笄时,皇后也没有在她小时候就起意撮合。
从母亲没有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重生一世,除了自己人为改变事情的走向,有些东西不可控制的发生了改变,这种未知数给了她很不好的预感。
那一世,皇上宅心仁厚,是个明君,皇后却是阴毒之人,为了保住秦牧之太子之位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可是重生而来的这一世,皇上却开始奢靡无比,不再关心百姓疾苦。
这些事情,让顾家位置更为险峻,军权掌握在顾家,皇权斗争之时,顾家极易成为皇家的眼中钉。
顾矜沉重地闭上眼睛,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沉到水里,直至无法呼吸才出来,“至少,现在还好好的,这一次我要守护住这一切。”
另一边,顾宇和顾瑾也回府了,顾夫人立刻拦住他,递给他驱寒汤,“娘,是否给爹送去驱寒汤了?”顾夫人摇了摇头,不知道顾瑾想说什么。顾瑾将碗递给一旁的丫鬟,“我给爹送去吧。”
顾瑾走到书房门口时,顾宇正在看边境传来的消息。顾宇将驱寒汤放在顾宇手肘边,便开始自顾自地看起了兵法,尽管他已经倒背如流了。
等顾宇阅完消息时,他已经忘记手肘边的驱寒汤了,一不小心就把驱寒汤挥到了地上。顾瑾弯腰将破碎的碗片拾起,顾宇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直到碎片被一一摆放在书桌上,顾宇才开口,“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
顾瑾感叹知子莫若父,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要循循渐进,顾瑾端端正正地坐在顾宇面前,“爹,你看这洒落一地的驱寒汤,再看这破碎不堪的碗片,我恐惧那会成为顾家的将来。”
顾宇却并没有担忧的神色,仿佛那并不是自家的事。顾瑾观察着顾宇的反应,继续说道,“吱吱从小懂事,正因为懂事,我心疼她身为女子,却不要自己的名声,处处传着她刁蛮跋扈。”
原本只是为了待会儿说服顾宇松口同意顾矜出征,却不自觉的心酸涩起来,“外在面貌对女子也是何等重要,吱吱却戴着面具示人。吱吱看透了顾家身处的位置,一心尽自己的力保着......”
“好了,你不用说了,你今日要说之事,为父都懂......为父同意此事,只是战场虽不似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却也是刀剑不长眼,为父自有考量。”顾宇打断了顾瑾的话,这些事他早已思量过,只是一直没有到成熟的时机。
顾宇叹了叹气,闭上了眼,挥手示意顾瑾离开,自己安静一会儿。顾瑾捏了捏双拳,离开了。
皇上今年的所作所为,招来了不少人的不满,各皇子蠢蠢欲动,皇权纷争是不可避免的。手握秦兆国一半兵权的顾家,无疑成了香饽饽。
顾宇曾想过上交兵权,只是这皇家除了兵权,还要一个好名声,顾家在民间声望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