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谢濯冷冷的撇了一眼,转头看向坐在太子下首的宋令笙,眼中流露出的温柔缱绻与刚刚的厌恶形成鲜明对比。
钟杳杳暗暗翻了个白眼,然而开始在四周搜寻起来,只一下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裴景策。
春寒料峭,所有人都穿着厚实的衣服,唯有他还是那件单薄的白衣,连嘴唇都冻得发白了。
她转头对化碧低声吩咐了几句,化碧立即点头会意。
彼时裴景策正静静的看着脚步一株亳不起眼的小花出神,周遭发生的一切好似都与他无关。
化碧走到了他面前,行了一礼,道:“见过质子,婢子名叫化碧,是永嘉郡主身边的丫鬟,我家郡主吩咐婢子将这个给您。”
裴景策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他没有接,穿过人群看向那个明艳张扬的女子,目光微沉。
钟杳杳觉得自己这个办法简直是绝妙,想裴景策身在北襄皇宫必定是孤苦无依、孤立无援。这个时候自己突然出现嘘寒问暖,他还能不感动吗?正所谓雪中送炭、暗室逢灯、绝渡逢舟啊!
然而须臾她看到化碧原封不动的将东西拿了回来,奇怪的问:“怎么回事?”
化碧一脸不忿,“质子说他无功不受禄,还让郡主您今后别再做这种无聊之事了。”
她挥了挥手让化碧下去,不接那就继续冻着好了。
这时,宋令笙站起来扬声道:“今日请诸位前来,是因为前几日我心血来潮作了一幅画,可画完之后总觉得缺了一样东西,冥思苦想了数日也没有想出来问题所在。故而想借此机会向大家请教一番,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说罢,一个婢女将画展开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那幅一幅群山图,山间还有一条石径蜿蜒而上。寥寥数笔将青山雨霁,淡柳如烟的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足以见作画之人技艺之高超。
谢濯目光灼灼惊叹不已,“浓似春云淡似烟,参差绿到大江边,三姑娘这幅画当真是妙啊。”
“小侯爷谬赞了。”宋令笙道了声谢,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向身侧的太子李谏。
李谏哈哈一笑,“确实是幅好画,三姑娘就不必自谦了。”
宋令笙两颊微烫,轻柔似水如同潋滟波光,“多谢殿下夸奖。”
有了太子和谢濯开头,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嘴的也夸赞起来,直夸得这幅画天上有地下无。
钟杳杳也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幅画确实不错,不过也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少了点东西。如果硬是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可能就是“画境”两个字了。
虽然好看,但缺少灵魂。
众人争论不休,有说要在山峦附近加几只飞鸟,也有说什么都不加的。吵了大半天,谁也没有个定论。
宋令笙又看向高台上的那个人,殷切的问:“不知太子殿下有何高见?”
李谏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说来惭愧,孤看了许久也不知该从何下笔,怕是要往三姑娘失望了。”
“殿下大才,不在书画之间而在于江山社稷,令笙甚是钦佩。”
李谏闻言颇是受用,刚刚那点不快也散作云烟。清风徐来,他闻到了宋令笙身上的淡香,心里顿时痒得要命,柔声道:“还是三姑娘懂孤。”
宋令笙羞红了脸,忙怯生生的低下头去。
谢濯看到他们如此亲密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出声打断了他们,“殿下,臣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哦?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谢濯扬起下巴,洋洋自得的道:“自古山水一体,我认为可以在山脚下再画上一泓清水。山水相逢,刻雾裁云,岂不美哉?”
钟杳杳失笑,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没想到这么老套。宋令笙学画多年,画过的山水图没有成百也有数十,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山水的道理?她没画水显然是想独辟蹊径啊。
果不其然就听宋令笙道:“小侯爷所说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我还是想尝试些不同的东西。”
谢濯眸色一黯,表情有些失落。
这时,曹晟敏忽然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裴景策,眼底闪过一抹冷笑,阴恻恻的道:“我听说裴质子在西晋时号称书画双绝,想必在绘画上的造诣也是不凡,不如就请你来帮宋三姑娘补完这副画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看向裴景策,他倒也镇定,声线清冷的道:“怕是要让曹公子失望了,我的手现在提不起笔。”
“一支笔能有多重?质子莫不是在故意推脱?”
裴景策眸色淡淡,没有接话,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
安宁公主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裴景策又要惨了,被曹晟敏盯上的人就没几个能落得好。”
“你都知道些什么?”
“也不多,曹晟敏不知何时盯上了那位裴质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找他麻烦。我有一次进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