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二
太好了,你醒了……”
那样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惊喜,稍稍拉回了我的意识。
“渴……”我说:“想喝水。”
“再等一下,我带你去河边。”他这么说,脚下加快了步伐。
期间,我的脸颊垂下,贴着少年单薄的肩。
他的骨架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加纤瘦,甚至有些硌人,我趴在他的背上,感觉对方耷拉在脑后的发丝稍长,柔软地覆盖着纤细的后颈,当扫过我的鼻尖时,带来了细密的痒意。
对此,我微微张嘴,回应他的是一句带着哭腔的感谢:“谢谢你,没有抛下我……”
到底是害怕的,我梦到自己孤单一个人被抛弃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在梦里不断地哭,不断地哭,那些护卫我却被盗贼杀死的人化作了怨鬼,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想要将我拉进地狱里偿命。
我以为自己即将在黑暗中孤独地死去。
但是,并没有,醒来时,他依旧在我的身边。
而他对此仅仅一愣,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托着我的双臂向上颠了颠,以防我滑下去。
颠簸的脚步让我下意识抱紧了他的双肩,我问他这次是在哪里了。
他小声地告诉我还在山上,但是快下山了,他已经背着我翻过了一座小山了。
闻言,我强忍住掉眼泪的冲动,感觉到周围入了夜,春天的晚风吹来,袭凉地吹动我们的发丝。
但这一次眼睛的酸涩不是因为害怕,相反,鬼使神差地,我不再像昏迷前那么恐惧,而是从这个身形纤瘦的少年人身上感到了几分安心。
心中泛起滚烫的热意,近距离中,我嗅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冷冽的气息。
我翕合嘴角,道:“放我下来吧……”
他却说:“让我背着你吧,你很累不是吗?”
我没有否认,只是隔了几秒后问他:“……重吗?”
“还好,我天生力气大。”他的语调平淡得称得上乏味。
但我依旧说:“我可以把身上的衣服脱掉……”
十二单这种层层叠加的衣饰还是挺有重量的,我本意是想为他减轻负担,但他却说:“夜里寒凉,你还是穿着吧。”
“……嗯。”
我抿了抿嘴,乖乖地趴在他的肩头,小声地说:“对不起……”
末了,我又说:“谢谢你……”
“不用说这样的话……”他学着我白天的口吻,言语却相当单调:“我才要说对不起和谢谢你,如果不是我的话……”
话音到这,他及时住了嘴,许是怕这个话题又循环起来,扯也扯不清。
我也努力压抑住矫情的思绪,后知后觉才想起了昏迷前的每个细节。
“そ……”
我在某一刻轻轻咀嚼着这个字的发音,覆在他耳边,柔软地问他:“「素」,这是你的名字吗?”
当时我并没有听清他的名字,但隐约听到了这样的音节。
对此,我如此真诚地评价:“真好听。”
闻言,他一顿,便也放软了声音说:“喜欢的话,那你就这样称呼我吧。”
在交换了彼此的名字后,我被那个名为「素」的少年带到了一处河边。
入夜后的山间变得安静许多,潺潺的水流惊扰了春夜的鸟雀,也掩盖了我们靠近的脚步声。
素将我从背上放下来,让我在河边蹲下身去,用双手掬起一捧水小口小口地喝。
我低头垂眼,感觉自己的发丝随着动作而垂落在脸颊边,很快,就有微凉的指尖擦过我的侧脸,帮我将其撩至了耳后。
静谧的夜色中,远山卷着花香和雾气而来,多雨的季节,山里到处都是氤氲的水汽。
细风拂过烟波。
河边的绿叶残花洋洋洒洒地落,虚虚地浮在流动的绿水之上,像斑驳的远舟。
解完渴后,我顺带洗了把脸。
当冷凉的水珠顺着我的脸庞滴落时,我感觉到浸了水的眼睛又是一阵刺痛。
察觉到这一点,素略带迟疑地问我:“……眼睛还很痛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沉默得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不多时,我就听到了“嘶啦”一声响,像是衣物被强行扯开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截轻纱质地的布料被他轻轻缠在了我紧闭的眼睛上。
我抬起一只手,若有所感地抚上了眼睛上缠着的东西,那触感并不粗糙硬挺,甚至是上好的柔软材质,比我摸过的任何衣料都来得舒服,但这还不是重点,因为我惊讶地发现它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眼球的刺痛感。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素却只是说:“这样可能会好受点……”
虽然不懂这是什么原理,但这也不是目前应该关注的重点,我和他坐在河边的草地上休息,我问他离村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