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殿下
块参差不齐的木板,夹着火光向刺客飞去。
巨响过后,哀嚎遍野。
火光飞散中,明尘负手而立。
余光扫过来势汹汹却已匍倒在地的刺客,他冷嗤:“皇兄未免太操之过急。”
刺客群起而攻。剑光森寒,招招致命。
楚裕立即飞身而来,以同样凌冽迅猛之势,攻其要害。作为侍卫,为保护殿下,他从不手下留情。
明尘则以退为守,虽未出手迎击,却也分毫无恙。
黑暗中,有刺客从后袭来。他侧身而避,以掌回击,握住那持剑的手,剑身回转,只一瞬的犹豫停顿,便刺穿了来人的胸口。
血花四溅。
黏稠的温热在指尖蔓延。
这种感觉,十分诡异。
刺客锁定目标,更是凶狠无惧。
生死之间,明尘不再避让。指尖的温稠,不曾冷过。他的武功,显然高出楚裕许多。
不消片刻,夜再度回归平静。
明尘面色沉静,缓缓收回染满鲜血的手。
“殿下,您没事吧!”楚裕飞奔过来,“殿下放心,没有活口。”
明尘眸光一闪,眉心有细不可见的微动,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摊开掌心,食指指节处还有常年摩挲佛珠留下的薄茧。一抹突如其来的无所适从让他不自觉的握了握手掌。佛寺四年,他的手中总有那串佛珠。他时时握着佛珠,吃斋念佛、夜夜祝祷,虔诚的仿若真的忘却凡尘、皈依我佛。
佛说,心若无尘,般若自在。
他看着袖口零乱的血渍在黑夜中逐渐隐去了痕迹,却有另一场鲜血淋漓在心头。
往事赫然在心。
他收紧双手,鲜血的温热似乎从未消散。
明尘轻睨刺客的尸体,满地狼藉。血,似乎还流的不够多!
当年的血债,是时候讨回了!
明尘缓缓抬眸望向更是幽深的夜幕,沉声道:“走吧。我们回京。”
——
正乾宫外,夜雨淅沥。
谌公公接过宫人送来的茶点,望一眼宫前阶下双膝跪地的男子,还是堆了笑劝道:“宁王殿下,您请回吧!夜雨寒凉,冻坏了身子可不好!皇上已经召您回京,以后总有觐见的时候!您刚回来,皇上就封您为宁王,可见皇上对您的用心,您要谢恩,又何必急于一时!”
雨势不大,从戌时便断断续续的飘着,远处的宫墙、门前的石阶都罩上了一层湿意。
稀疏的雨帘下,是明尘沉静的眉眼。他已在此跪了一个时辰。
他一身白锦华服,胸前有金丝成蟒、衣摆有银线作云,雍容清贵的款式原最衬他的气度风华,却因天公不识美,白瞎了这如画容颜!
“多谢谌公公。”明尘礼貌地回了一句。
雨水顺着他的眼睫滴落,他的目光仍落在紧闭的宫门上。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儿臣不孝,叩见父皇!”他双手交叉、掩于额前,再次叩首一拜,“父皇万安!”
雨势渐大,那一身白锦已被浸的黢灰,他匍匐叩拜的身影静在雨中,显得悲凉而狼狈。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谌公公面色未改,扣门而入。
“皇上,您为国事操劳,晚膳都未进,还请保重龙体啊!”他双手托盘,跪在案前,“御膳房送来些清粥小点,奴才看着都是养肺润胃的,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案上有笔墨纸砚,还有一堆小山高的折子。
南宫祁随手翻开一本,又重重的扔了出去。
“身为臣子,上不知君令臣纲,下不知百姓疾苦!若非朕命禁军暗查,殊不知,他利用新地改革做了这么些结党营私、欺压百姓的勾当!群臣居然上书,称他体察民情、为民请命,颂他高风亮节、忠孝仁义,要朕立他为太子!”
面对天子之怒,谌公公更是恭敬拜服。“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齐王再怎么不是,都是皇上您的长子,皇上您慢慢教就是,切莫为此伤了龙体!皇上若是不放心,按贵妃娘娘的意思,早日为齐王殿下选妃,想必殿下成亲之后,更能感念皇上的恩德、为皇上分忧!”
“贵妃的心思,朕岂会不知!齐王选妃,无论如何都只有一种结果——”
他扫一眼谌公公举至头顶的托盘,倒真有些饿了。
“起来吧。用膳。”
谌公公先是整理了笔墨和奏折,又伺候南宫祁用膳。
糕点清甜,有一抹淡淡的花香。花香侵鼻,南宫祁脸色一怔。
谌公公淡淡一眼,又低眉顺目,拜服道:“御膳房说,冰糖桂花糕养胃、莲子羹润肺,皇上废寝忘食,最宜以此作宵夜。”
南宫祁的脸色,由呆怔转为青白。
抬眸,他凝眉投去一个警惕的眼色。
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