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难道，真的要娶她？”

霓虹交错的pub里，风从旭对酒自问。

平心而论，对于这个即将到来的事实，风从旭并不反感，甚至隐隐有点小小的期待。

可是，雅馨怎么办？他的心，又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风从旭灌了一大杯酒。

去年冬天，宋雅馨回到了宁海。他们的家相隔不远，风从旭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见她。那天，骆可言来找他，他才知道，雅馨对他的感情，至始至终没有改变。那一瞬，他突然觉得自己为爱自苦的模样很好笑。那一瞬，他也突然明白，就算一切没变，也不可能重新来过，他和宋雅馨，注定只是遗憾。

谢谢你。那时，他真心地感谢骆可言。感谢这个善良又迷糊的女人。

就在他释怀的一个星期后，他在家门口，又看见那张熟悉的娇颜。

“你，怎么来了？”风从旭先是惊讶，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带着惯有的微笑，“既然来了，进去吧。”

宋雅馨跟进门去。和当年一样，面对风从旭时，她胆怯而羞涩，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三年了，一点没变。宋雅馨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房里的钢琴上。那里，还摆放他们的合照。

“喝杯茶吗？”风从旭专心沏茶。

“旭，”宋雅馨在他对面坐下，“这里的一切都没改变了！”

“我哥还好吧！”风从旭突然冒出一句。

“……还好。我们，早就分手了。”宋雅馨的脸色黯淡下去。

风从旭微微一愣。

“我，忘不了你。”宋雅馨强笑道，“很可笑吧！在国外的时候，致谦一直陪着我，我以为，我是爱他的。和他在一起后我才知道，我骗了自己——”

谁说爱情经不起时间的消磨？当宋雅馨回到宁海，当她从骆可言口中听到风从旭对她的爱意，她便一刻也不想忍耐。她想见他！

骆可言说：风从旭先生是爱你的。花花公子只是他的表象。你在他心里，一直无可取代。

于是，她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他面前。

“旭，我要走了。我在美国的课程还有一年才结束。但是，我不想像三年前那样，带走的只是遗憾！”

闻言，风从旭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目光落到那架钢琴上。

宋雅馨也站起身。

“旭，等我回来，好吗？这次，我一定会回来！你可以，像三年前那样，继续等着我吗？”宋雅馨的语气中满是恳求。

风从旭目光幽沉。他扪心自问，为何要犹豫？这么多年了，他刻意地放浪形骸，难道不是因为雅馨吗？既然一切可以重来，他又为何要犹豫？

恍然间，风从旭点了点头。

宋雅馨立即抱住了他。

久违的怀抱，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原来，当一切真的可以重新来过时，并没有想象中的期待。

风从旭，你真的明白想要的是什么吗？

风从旭扪心自问。此时想起那个拥抱。不是温暖，而是负担。

那晚，我是不是也给你造成了负担呢？可言？

那晚，骆可言与他诉说着爸妈不在身边的孤独，以及对妈妈病情的担忧。她说，她要出国了，去到爸妈的身边。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舍。风从旭先生，今晚，能陪我一下吗？一下下就好。

或许是夜色太美，他第一次与旁人诉说自己与宋雅馨的过去。

她好心地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明明只是眷念她怀抱的温暖，却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占有了她。

那晚，她就像个小僵尸一样，任他摆弄。有一瞬间，他有过犹豫，但是可言的笑，似乎暗示着他继续。他可以感到彼此的火热。他有过很多女人，可是从没有哪一个让他这般情不自已。

他问：你喜欢我吗？

可言却轻轻摇了摇头。

很奇怪吧。

风从旭竟然为此纠结！可言，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的，不喜欢吗？

原来，他也会纠结这种事。

——我会把孩子拿掉的。

可言，真的让你感到负担了吗？

风从旭的心一阵烦闷。又喝完一大杯酒，他迅速起身，飞奔出去。

他必须确定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

夜在车窗外无限蔓延。

风从旭打车来到骆可言的家门外。

他站在独栋洋房的门外，看着楼上微弱的光亮，骆可言的脸庞也在他的脑海中越发清晰。

唐靳和南若晴的婚礼过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单独见面了。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人似乎不该有什么交集。

是哪一天再次交集呢？是在哪里再次交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