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巨大的雨柱从天空倒落,司寂走到窗口。打开窗的瞬间,扑面而来的冷风吹乱了他额角的碎发,也吹散了方才的睡意。
“原来已经到秋天了”他伸出手去接窗外的雨,幽寂夜空下,他难得放空思绪,来想一些开心的事。
再过几天就可以种土豆了,他找了一块很大的地,可以种很多很多的土豆,虽说那块地是远了点,但胜在清净,她应该会很喜欢。
秋天之后就是冬天,再然后就是人们期盼的春节,它象征美好和新生活的到来,代表一切不幸的终止,一切都值得原谅。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那些纠缠的仇恨、痛苦、遗憾,所有的所有都会像这场暴雨一样停止,他们会迎来崭新的开始。
但……真的能迎来那一天吗?
暴雨不是生活,它会停止,但痛苦不会。
就像上天注定好的,当你在期望明天的时候,有人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
*****
司寂再见到苏盼宁时,她正在床上安静的睡着。
她瘦了很多,给人一种风中落叶随时能被风吹倒的错觉。
司寂呼吸放慢几瞬,抬起手摸了摸前因处理基地事务几夜无眠导致发黑的眼圈。
原本,他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的,可……他就是莫名的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来到苏盼宁身边,却又不敢太靠近她,只敢在不远处的位置上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姐姐”他的声音很轻,透着疲惫,“A区的所有事务我都已经交接好了,我准备了一辆车,今夜我们就动身去F市,那里虽然丧尸横行,但好在没有人类,我们在那会很安全。”
他目光渐渐沉下,自言自语,“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我……”他眼尾微红,语气种带有哽咽,“姐姐,这些天我好想你,你有……想我吗?”
……
一室寂静,苏盼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司寂甚至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巨大的惶恐侵袭,叫他浑身发麻,如坠冰窟。
难以置信的挪动着脚下的步子,一步步走到她的床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司寂颤抖着伸出手试探她的鼻息,而后天地倒转,世界就在那一刻彻底崩陷。
他神思昏聩,竟不知该做何表情。
“姐姐”
他伸手去抱她,结果她轻盈盈的,那截无力的手臂在目光的注视下垂落腰间,随风翻卷的衣袖露出隐藏之下的残躯,看到粼粼白骨的那一刹又被他飞快拉下。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是半刻愣神,眉宇间彷惑不安。
他抱紧她,妄图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温暖起来。
.......
过了很久,当他小心翼翼再次拉开她的袖角看到那里依旧是白骨时,大脑陷入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状态下的空白。
彼时的他尚且无法想到“死”那个字,只觉得姐姐是累了,等她休息好了就会醒过来。
他陪在苏盼宁身边,抱着她的尸体坐了一夜,等到人们在实验室发现司寂时,他面容枯槁,久久保持着一个别捏的抱姿,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首领?”实验室里有人颤抖出声,他们怀疑司寂现在的模样究竟是不是死了?
有人壮着胆子靠近他,却不敢直接触碰司寂,便退而求其次想去摸他怀里的苏盼宁,结果却连她的衣角都被碰到,被一团烈火烧成焦炭。
错愕的众人来不及反应,等他们想要逃跑时,无一例外,全部被司寂用火烧了干净。
从始至终,司寂都是低垂着眉眼,连半个眼神也懒得给予。
他好似如被困在一张名为绝望的网中,只留下半丝清明守着苏盼宁的身体,就好像决心要化作守护她的雕像,万万年沉寂石化,呆在这儿守着她。
可是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丧尸病毒以不可蔓延之势在基地传播,原本已经研制成功的血清失去作用,那些因为打了血清看似恢复的伤者,也在不到半个月时间里相继病化,彻底变成丧失理智的丧尸。
一夜之间,那曾被视为希望,被季礼引以为傲的血清成为人们眼里的耻辱,而她本人也从拯救人类存亡的英雄沦为过街喊打的老鼠。
于城风带着A区所有上将来到司寂面前,他们劝说司寂,现在是A区生死存亡的关键,他不该为了一个罪人继续消沉。
在听到“罪人”二字时,司寂眼神微颤,虚晃出神,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们对我姐姐做过什么?”他的姐姐会无缘无故害人,她做这些一定是有她的理由。
于城风看着一副麻木状态下的司寂,语气也由一开始的苦口婆心转为怒不可遏,“司寂,你现在要做的是清除A区丧尸,而不是为一个已经死了的罪人辩护!”
“呵”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