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祟4
吗”这种只质疑态度不质疑能力的偏颇问题时都会表现出极为愚蠢的自证清白式的肯定与较真。
这是独属于早期奋斗型男人的肯定与较真。
这样的男人都逃不了因争一口气而被白嫖的命运。
果然,遇到这个问题的李随意跟虞美人想的如出一辙。
只见他不假思索的答道:“能!”
态度坚定的像要立刻上战场杀敌。
好了,这下,纵使是心存一丝善念的虞美人也抵挡不住猎物自投罗网的诱惑了。
不过,虞美人自己心里却是摇摆不定这个决策,她究竟要不要光明正大的作他师傅呢?光明正大的教他武功岂不是又要让两人本就奇怪的关系更加奇怪?
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用教他武功这种条件作为交换我会不会很亏?
虞美人心里依旧权衡着,权衡习惯了的人自然而然就拥有了一套自己的思维模式,凡是接触到的什么事都会自然而然的往这种形成的思维模式中带入,就像一个商人。
虞美人:“能与不能你一张嘴可说了不算,我们看结果吧。正好我也有点饿了,待会去长风街逛逛。”然后顿了一顿,好像忽地想起李随意也在似的朝他问道:“你要一起吗?”
李随意喜形于色,牙齿尖尖咬着下嘴唇点头道去,只觉得自己离梦想又更近了一步!
欢喜雀跃。
少年脚下生风,天空是从未见过的晴朗,清风是从未感受的柔畅,而眼前这个女人,也格外的好看,温泉水滑洗凝脂,乱红翻飞醉里仙,不知是仙醉抑是他醉。
长风街是兰亭有名的小吃街,各种好吃的玲琅满目缤纷陈列,精致又讲究,小吃街就是小吃街一长溜顺着河道头至河道入湖口,这里只卖小吃,不卖旁的,逛街的客人若是兴致来了想拾掇些好看的好耍的在手上把弄,便就要过桥去对面的“俏脚店”,这俏脚店不比长风街那般气派,便是过了两户人家才有一家,让客人停停走、停停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故而得名“俏脚店”。
“想不到威名远扬的广寒宫宫主虞美人也有平民百姓的闲情逸致啊。”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样一句老气横秋的评语,虞美人以为是李皇帝,心道那家伙倒是利索,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转身却见李随意!
虞美人:?
不是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只见李随意正坐在桥头人家的一颗歪脖子柳树上歪着头把玩着手中刚买的兔儿灯,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钱,轻快晃动着耷拉在树干上的双腿,小腿儿修长,风采绰绰,年轻的蓬勃的生命力,格外明媚,叫人看了不自觉的心喜与向往。
虞美人本来有些恼怒,为什么恼怒?可能是因为这孩子突如其来的没大没小,让她觉得他正在企图挑战她的权威,她不喜欢这种好像顿时要失去对他的掌控的感觉,她必须要把这种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可一转身看见那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在风里云间冲她笑着,那一刻,好像瞬间天底下就只有她俩,她跟他,他跟她。如此单纯且真挚的少年郎,令人心动。
恼怒顿时随小河流水而逝去,恍惚间,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心底似乎生了一股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放松与享受。
虞美人在这个浑浊的罗刹海市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年,小心谨慎,原始的纯真早已在心中被利益驱使的心狠手辣所湮没,早已不知其滋味,如今被这春笋般水灵的人儿挑尖一打,不禁勾起心中无限对美好的憧憬与遐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美”并非肤浅之外相皮囊,更是灵魂的美好。
虞美人说她饿了,却没怎么吃东西,一个人在闹市中穿梭,她从未觉得世界是如此的惆怅,风也惆怅,水亦惆怅,她心中有些许的不痛快,不可言说的不痛快,许是良知与欲望的抗衡,又许是回忆与思考......人为什么会思考?人为什么要思考,如果不思考,就没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就可以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坐在树上玩花灯舔糖人,可是人一旦学会思考便会止不住的思考,结果就是像她一样有了现在的包袱,她做不了那种坐在树上的蠢事!
简直难以启齿。
她的身份与思想绝对不允许她做那样的事!绝对!
既然思考之后,人连最快乐最原始的生命活动都会受其控制与约束,那为什么还要思考呢?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煞费苦心的去思考去权衡去算计呢?
这样的你快乐吗?
快乐?
想到这里,虞美人不禁苦笑出声,多么可笑轻浮不负责任的字眼,快乐。回顾自己的二十年光阴,从记事起到现在,好像真的没有所谓意义上的快乐,没有快乐,她的童年岁月里只有无休止的冷眼训斥、挤兑辱骂甚至不管不顾丝毫不征询她意见的教条式的安排。
没有快乐。
我不需要快乐。
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