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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渐趋平缓,灯光昏黄,树影婆娑。
头上一轮月。
卿醒走得很慢。温酒手被他安稳地牵着,拖着酸麻的双腿往前。
勾起手指,握紧。
“怎么了?”
“怕你丢了。”
脸上一抹潮红在夜色里褪了起,起了褪,只盼望路再长些。
“我很久之前看过一副古画,画上画的是古燕月的一对帝后,他们手上戴的就是一对紫晶石。”
从那时起,紫色珠串对于温酒来说,就成了具有神秘意义的图腾,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戴上梦寐以求的东西,还是跟喜欢的人一起。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预示,他们会好好走下去。
说话间已经走下山路,人流渐稀。
“你看的应该是历史上久负盛名的燕月武帝和他的林皇后,传闻武帝在位期间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很得民心,配得上明君称号。”
温酒点头,脑海中有了一个英武帅气的帝王形象,冕服加身,身配长剑,气质独绝,睥睨天下。
“而且有史记载,武帝不好女色,只有一后一妃,还都是早年间做太子时娶的,夫妻和睦,民间纷纷效仿,社会风气都好了不少,那时候可是有‘愿得月光一缕,宁舍后宫三千’之说。”
温酒满脸仰慕:“那难怪呢,皇后是个大美人呢!真人得有多美啊!那可是古代!”
卿醒笑着摇头,自是不知。
“你知道,大家都叫他什么吗?”
温酒好奇。
“野史有云,武帝真名诸,民间昵称为小猪猪。就是因为皇后喜欢,武帝便准了这个戏称,足见夫妻感情有多好。在位二十多年后,国家长安,太子成年,便果断舍弃皇位跟皇后泛舟东湖去了,后来,相伴终老。”
她像在听一个很悠远的故事。
小……猪猪。
古人结婚早,离开皇城时,算下来他们应该才四十左右。
于是脑海中有了一幅画面,后来啊,应当是这样的:乌发微歪的青衫女子灵巧地在树下翻找着,有些纳闷,埋在此地的青梅酒哪去了?而另一边,悠然品饮的中年男子怡然自得,完全不知道大祸将至,直到一只手掐住耳朵……
夫人饶命!
这才对嘛。
温酒忍不住捂嘴,以防笑意泛滥,道:“这也有点太可爱了……”言毕想到,“她应该很美吧!毕竟是能当皇后的人,一个国家就出那么一个。”
“美么?”卿醒并不是很赞同,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清朝皇太极的宸妃海兰珠女士可不是很美,却也独得恩宠,由此看来,美不美不是决定因素。”
温酒自然辩论不过他。
她摸摸鼻子,转了向:“那我美吗?”
卿醒:……
他认真凝视她,她还真就迎着他的眼神,坚定无畏地等着他开口说她美,美极了。
他终于噗嗤一声笑了:“美。”
“美就好,美女腿疼了,你背我。”
“就几步路。”说是这么说,却也自动停下来,任由她得意地攀上肩头。走了两分钟不到,就到了门口,院子里有明亮的灯,在花丛里,沾染了几丝朦胧。
“到了。”温酒想下来,怕被人看到。
“别动,小心摔下来。”
卿醒没放开,一步步踏上坚固的楼梯,送她到门口,才回了自己房间。温酒简单梳洗后沉沉睡去,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天色阴沉,秋雨淅沥。
温酒自己待着闷的慌,去找卿醒,窝在他房间的沙发上画画,他戴着眼镜,在书桌旁专注地学习。
脊背挺直,她有些鼻酸,蹭了两下。
画了一会儿,困了。
卿醒从文字中转头,看见她枕着手臂,已经睡熟了,平板掉在长毛地毯上,上面是一个戴王冠的小公主正在亲吻一头巨龙。
小公主闭着眼睛,睫毛卷翘,神态虔诚而又郑重,巨龙脸颊有两条红色,是表达害羞的意思。
他缓步过去,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又回屋拿了条毛毯,给温酒搭上,坐在她身边。
从一开始,她对他就没有什么戒心,现在依然没有,把一个明晃晃对她有想法的大男人就这么放在身边。
无非是,拿他当宝贝。
有那么宝贝么?他甚至有点想问她,自己好在哪儿?一只手指轻戳她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竟然带了些幼稚的固执。
温酒正在梦里拜大神,有只鸟飞过来,叨了她一口,于是眉头一皱毫不客气,挥巴掌赶走。
卿醒及时收手。
不再吵她,看她眉头舒展,又睡了过去,卿醒微微笑了笑,起身回到桌边。
她想要的,他拼尽全力也要给。
温酒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