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环,祁司辰指着玄墨色的夜空,轻声道:“你瞧!”
夜里的星星如同散落的珍珠般跌在头顶上,泰烟跟着祁司辰所指的抬起头,眼里瞬间亮堂堂的有了精神:“哇!成天白日里闲来便闷在各宫大小娘亲的屋子里头溜达,日暮便歇息,父皇不准本宫夜里瞎闹腾,本宫向来睡得便早。都不知晓原来皇城的天竟是这样好看,一抬眸竟有这般会唬人的景。“
“你…这人怎的尽是瞎说,哪里就唬人了?明明是这般好看!”祁司辰这个毛头青听不懂泰烟话里的意思,愣头愣脑的撞了这么一句。
噗嗤——
泰烟见他这怪人竟是这般的憨傻,不由的掩着嘴笑出声:“本宫道你是个聪明的,不料想你这痴儿竟是听不明白本宫话里的意思。”
“你也瞧来!”
说着,泰烟抬起小小的手亦指向头顶繁密的星空:“它是这般的醉人,可比小娘亲们送来的那些个珠玉头面有趣得紧,唬得本宫现下明儿个夜了还想来瞧,这可不就是会唬人么?”
“这,噗哈哈——”
后知后觉的祁司辰尴尬的红着面颊笑了,他原本英气中甚是带了几分冷冽的面容经这么一笑居然有了亲和的意味,还煞是好看,看得泰烟一时间痴痴的呆住。
“咳咳,那个,时辰真的不早了,泰烟你该歇了。”
发现泰烟盯着自己瞧的祁司辰有几分不自在的更刷红了一层脸,他也不待泰烟反应,伸手便揽住小姑娘的后背,再次打横抱着将她带到院子里。谁料想两人刚站住脚,一声嘹亮的喝颂声就从宫门口传进来:“皇上驾到——!”
“快,你快躲回屋顶上去!父皇这里本宫来拦着,你赶紧顺着屋顶回北院去!”泰烟慌得推搡祁司辰,领头的公公刚进到院子里,只觉得一阵黑风吹了过去,公公在心里直犯嘀咕:奇了,今儿个夜里也没刮大风啊?
“烟儿真是好兴致,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连鞋子都不穿就跑来庭院里编花头冠玩儿!”嬴昊坐在龙辇上,他用胳膊懒懒的在扶手上撑着脑袋,又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瞧着只穿了足袋和里袍,脸上还沾着污泥的泰烟。
糟糕!父皇来的太急忘记把这花冠给弄下来了!
泰烟后知后觉的去扯头上的花冠,这才发现祁司辰给她用辫子编在了发髻上,徒手根本不好扯下来,痛的在鼻眼里倒抽了一口气。
“回父皇的话,烟儿……烟儿就是睡不着,又瞧这花好看,来了兴致想在头上戴一戴,父皇莫恼,烟儿这就摘了回寝殿歇息去。”
这怪人,给我戴的这么紧干嘛?
越急越扯不动花头冠的泰烟在心里懊恼的排诽着祁司辰,李公公见状连忙很有眼色的上前搭了把手帮泰烟拆辫子,顺便还不忘絮叨她:“殿下若是想要这东西让碧荷去给老奴说一声就行了,哪还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宫里巧娘多得是,您这身子金贵的很,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办?”
“本宫,就是想自己试试……“
泰烟偷偷撇了一眼不怒自威的嬴昊,没有底气的搪塞了一句。
“朕倒是不知道烟儿原来还有这等手艺,烟儿愚笨,怕是做不出如此精致的玩意,你说是吧,北国的小皇子?”
咻——,嬴昊眼睛向上一挑,指尖的那枚碧玺戒指便直直的冲趴在屋顶上的祁司辰射了过去,祁司辰不好再躲,只能捂着被射中的额头跳了下来。
他双手捧着碧玺,跪在地上给嬴昊叩首:“北国四皇子祁司辰,叩见南朝皇帝陛下!”
“嗯,还算懂礼数。想来皇子这也是同朕头一回相见,为何要拐带朕的心肝出宫啊?”
“回父……“泰烟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祁司辰抢着劫去了话头:“回陛下的话,是臣连日来都被关在那笼中心觉烦闷,方才躲出来掳了公主陪臣同去散散心解闷,请陛下责罚臣一人便好。”
祁司辰跪在地上,一张小脸摆出的神情倒是倔强的紧。嬴昊又哪里看不透两个小孩子的把戏,他自己那个心善又对人不设防的女儿他比谁都了解,只是他摸不准女儿带着这个异国皇子大半夜的是干嘛去。
他下辇,一脸温和相的扶起祁司辰:“你本不是南国子民,朕也不好罚你。既来了我南国,就不必整日缩在那笼中,朕允你自行走动。只不过……”
嬴昊阴涔涔的瞧了祁司辰一眼,只把祁司辰这个阅妖无数的也瞧得心里发颤。“下次,不准再不经通报就私自带公主出宫,这几日,就先罚你闭门思过吧!”
“谢父皇!”
“多谢陛下!”
泰烟一听父皇不仅不罚反而还帮祁司辰解了被整日锁在笼中的困,开心的心里头跟装了个一直蹦的雀儿似的。她本想趁这个机会再问问父皇流民的事,奈何眼下却不是个好时机,只能暂且先作罢。于是两个小娃娃齐声朝嬴昊道过谢,便各自回宫去了。嬴昊也起驾朝自己宫里回去。
不想龙辇刚刚出了出云宫的大门,嬴昊便叫停了抬轿的太监,他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