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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追求真心不得,你拒了我亦不见得恼你。我为人清白,你为何陷害我?”
“陷害?”
舒鹤冷笑着垂眸,看向他的眼睛:
“盘剥镖款中饱私囊,利用镖局的名头在镇子上作威作福,借着我的名义大闹库房,私取贵物。桩桩件件,你当我全然不知么?这些我权且不追究了——”
“倒是你从库房中支走的镖局私印,拿去做什么事了?”
李钱默然不语。
“你一介小小镖师,就算名头再响,也不见得有这个能耐,对不对?”
舒鹤笑意更甚,唇上的胭脂丽色动人:“谁许你做这些的?”
李钱骤然起身,索性梗着脖子耍起威风来:
“我何时做过这些下作事?舒姑娘,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入了镖局,又因你素来待人和善,是非分明,而逾矩欲以余生敬重爱护你。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为何要使我这般难堪?”
舒老爷气得额间青筋蹦起,一拍桌案怒道:“李钱!”
晏竹利落地拔剑出鞘,护在了舒老爷面前,又腾出一只手来,把舒鹤朝后挡了挡。
舒鹤拨开他的手,上前一步,从侍女的托盘中拿过镖局正印,在逐客帖上一按。
“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入镖局?”
舒鹤把帖子往李钱的方向一甩,笑道:“林叔还在镖局里待着呢,你真是大言不惭,摆出好大的架子来唬我呢。若非你作茧自缚,我怎能轻易寻了你的疏漏?”
“先前无人敢管,是因为爹爹分身乏术,如今有我在,你休想败坏镖局名声。”
舒鹤朝他伸出手:“令牌拿来。”
李钱看向舒老爷,坦然跪下:“我自省从无错处,姑娘为何这般?还请老爷明察。”
又有一名侍女递来一样物件,舒鹤接过,在李钱面前晃了晃。
“这样的织绣工艺,非蜀地莫属。而镖局内蜀中人氏甚少,除了你再无旁人。你要怎么解释这块镖局私印,会出现在你的房中?”
“好了,护送鹤儿去金陵一事另议,”舒老爷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来人,押李钱去戒事堂。”
“鹤儿,这些琐事交由你晏姐姐去做,莫要劳神气坏了身子。”
舒鹤侧身,看着舒老爷,面带笑意:“爹爹,当年娘亲能做的,我亦可以。所以,还是不要麻烦晏姐姐了。”
“对了,还有一事,”舒鹤笑着补充道,“按着卦象所言,我此去金陵,一路风波不断,须得高人相助,方能化险为夷。”
“哦?不知是何方高人?”
舒鹤转过身,看向晏竹,拉着他的手,说道:“晏姐姐,你愿意帮我么?”
晏竹一怔,瞥见她腰间的铃铛,如见鬼般抽回手,摇了摇头。
“可姐姐近些日子也未曾接镖,姐姐武功高强,想来定能助我化险为夷。”
舒鹤复又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半是挤兑半是玩笑地哀求道:“姐姐?”
舒老爷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林管事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议事堂中。
“好,很好,”他慢慢地迈下台阶,白了舒老爷一眼,“若非我亲眼所见,还真不知如今元道镖局,是你当家了?”
“当初你更名改姓入赘舒家,答应要替二夫人好好待鹤姑娘,视如己出,如今,倒还挑起她的不是了?”
舒鹤笑着去扶:“不入眼的小打小闹怎把林叔惊着了?真真是罪过。爹爹待我极好,只是我想要晏姐姐护送,爹爹不肯允罢了。”
林管事不看晏竹,瞥了舒老爷一眼:“你不允?”
舒老爷叹了口气,无奈道:“镖局内,论起走镖的功夫,确实无人能出阿竹其右。阿竹,金陵之行,便有托于你了。”
日落暮深,璃山在茫茫夕色中显得格外渺小,昏沉的雾霭中飘起一片隐隐绰绰的灯火。
舒鹤喝完例行的汤药,伏在案几上翻看旧账,便见丹郁跑了进来:“姑娘,晏姑娘来了。”
“原是晏姐姐,”舒鹤笑着起身,“恕我有失远迎。”
她对丹郁试了个眼色,只等她关上门,才慵懒地往美人榻上一靠:“人都没影了,装哑巴不嫌累啊?”
“晏姐姐?”
晏竹看着她,冷声开口道:“你今日为何那般?”
舒鹤笑了起来:“镖局里有这般不中用的酒囊饭袋,处理了他不该是皆大欢喜么?还是说,你亦身涉其中?”
“我并非同你说李钱。”
晏竹步步逼近,低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陪你去金陵?”
“我当是什么要紧事,原来为了这个?”
舒鹤咳了咳,笑着反问:“有何不妥?”
“昨夜我替你解了燃眉之急,你合该感谢我才是。如今只是顺应天意,请求你护送一路罢了,这么快就要过河拆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