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淡声道,“大哥安抚好叔叔们了?”
“安抚好?”陆宗祁抱着胳膊靠在门柱上,神色冷厉,“两个永远吃不饱的老不死的,怎么会只听谁的言语安抚。”
陆宗砚淡笑一下,并未搭腔,笔下游龙一般流畅写出一帖漂亮的瘦金体。
陆宗祁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又上头,“你不会不知道两个老不死的是因为学校后街那块地才来针对你的吧?”
“知道。”
“知道你还动那块地?”陆宗祁站直身体,声音大了起来,“你平时里什么都不管,突然管起那条街,别告诉我是因为那野丫头?”
陆宗砚神色未变,“那条街前年就说由我们赞助扩建成学校运动馆,经费都拨出去了,我只是催了一下工期。”
“你还知道经费都拨出去了?那拨出去的钱去哪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大哥,你什么时候需要靠纵着那群人吸血来维持关系了?”
“你!!”
“行,我不说那条街。”陆宗祁站在窗边,点了根烟,猛抽几口烟,“陆家不养废物,你最好能告诉我那丫头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见陆宗砚没什么表示,陆宗祁将烟头捻灭在祠堂二楼的窗棂上,“姓孟那老头子,今年第一季度还谈不下来,就让那老头子看看他得意门生的女儿是怎么被踹出陆家的!”
“夕颜的监护权在母亲这儿。”
陆宗砚放下抄写经书的毛笔,望向陆宗砚,长眸含笑,却带着隐隐的侵略感,“她的去留……大哥你决定不了。”
被接连噎了多次,陆宗祁面色如铁,“半年没见,你倒是学得跟那野丫头一样放肆了。”
“半年没见,大哥倒是越发急躁,”他笑了下,“是叔叔们还做了别的什么事吗?”
陆宗祁身形一僵,攥紧手中的珐琅烟盒,厉色瞪向陆宗砚,“你只要别忘了答应母亲的承诺就行!别的与你无关!”
哐当一声,隔壁楼内发出一声巨响,把缩在墙角的夕颜吓了一跳。
夕颜抱着腿蹲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刚刚是在说的孟老好像是孟赟爷爷……
所以,陆宗砚最近反复奔波拜访的人原来是孟赟爷爷吗?
作为父亲的恩师,孟爷爷在夕颜八岁前一直都住在夕家,帮父亲坐堂当门面,后来孟爷爷被儿女接到了国外养老。
难道赟爷爷最近回国了?
想到陆宗祁刚刚的话,夕颜轻轻把脑袋埋进胳膊里,叹气。
她的到来真的给陆宗砚带来了很多麻烦吗?
——
次日,陆宗砚带着夕颜要回御京府的家,临走的时候,陆宗祁眉目冷峻地当着夕颜的面再度提了孟老,被陆宗砚硬生生打断。
新年家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张伯说陆宗砚带上除夕调休了三天,到家后,夕颜哒哒哒先跑去博古架上,又神神秘秘地往上放了个绿色的纸猫猫,一回头,发现佛龛里的菩萨换了一座新的。
她悄悄瞄了眼陆宗砚,见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她也当什么都没发现,庄重又认真地对着菩萨拜了三拜。
看着博古架上攒了一小群颜色各异的纸猫猫,陆宗砚忍不住发问,“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我的分!身!”夕颜扬起下巴尖尖,“它们每天代替我和菩萨交流!你不许动哦!”
见小姑娘不像开玩笑的,陆宗砚也认真地点了点头,纵容了她的小爱好。
见陆宗砚今天仍旧一身正装,夕颜疑惑道,“放假不去野营了吗?”
“抱歉,”陆宗砚挑选了几个礼盒提在手上,“最近有别的事情要忙。”
“可我今天不想一个人待着。”
像是想到了什么,夕颜仰头看着陆宗砚,猫儿眼里带着几分乞求,“也不想和小橘待着。”
“我可以跟你一起出门吗?我保证不打扰你工作!”
陆宗砚犹豫了一瞬,本想拒绝,可想到如今还在年节内,一般家庭的小孩都有家长陪着,他叹了口气,“今天要去拜访一位老师,我们谈的事情比较无聊,你可以自己在老师的园子里先逛着。”
闻言,夕颜眉眼一亮,欢快地点了头。
等到了地方,夕颜熟门熟路地跳下车,不等陆宗砚引荐,她自他身后探出头,甜甜叫人,“赟爷爷。”
老爷子本来看到陆宗砚又来了,木着脸自顾自烹茶,等听到小姑娘叫自己,他整个人一怔,抬手扶了下眼镜,“……茜茜?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