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吃白喝十一步
苏青云眸色一深。
他凝气半晌,少顷目光微黯。
他扬袖一挥,地上便又多出了张牌子。
就是写着“止随地大小便之”的那张。
“不过一条标语罢了,掌门怎的还使用三块木牌?”苏青云眼中酝酿出半分兴趣。
“大长老看不出来么?中间那块,显然写不下啊。”于棠指向光是“止随地大小便之”便已挤得满满当当的木牌。
“那在后面续块木牌便是,为何偏要单拎出这一头一尾呢?”苏青云目光渐渐变得危险。
“哎,要是全放后面多不对称啊,现在这样,你看,多好看。”于棠摆弄着地下的木牌,特地将轴对称的木牌摆好了展示给苏青云看。
苏青云似乎想说什么,但当于棠摆弄好后,他似乎又不得不承认……确实比放后面好看。
“掌门适才说,是为了阻止狗撒尿才立这牌子?”苏青云失笑,“狗怎会识得字呢?”
于棠愣了一下。
片刻后,她猛地一敲掌心,似是醍醐灌顶:“对哦,狗不认识字!”
苏青云:“……”
他看向于棠的眼神,稍微染上了那么一丝的,幽怨。
苏青云收回目光,缓缓地拿下头上瓜皮,摘下身上鸡毛,撕下鞋底破布。
浑身真气翻涌,瞬间便已洁净如新,异味尽除。
“一日不见,掌门似乎变得……有气势了许多。”再次抬头时,苏青云神色便已恢复如常。他转而看向小元,“将掌门语录给我。”
苏青云做任何事情都讲究个门面功夫,好比这小元的记录工作,他便美其名曰“顺便,可以让掌门的护卫记录下掌门平日的言行,日后,也好为后人留下一份语录”。
那一刻,苏青云的门面功夫,令于棠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了孔子高光一般的德高望重。
“是是……是!”在掌门的帮助下,纵然自己好似逃过一劫,但此刻大长老要查他作业,小元递过记录时,手仍是被吓得微微颤抖着。
小元面对苏青云时,向来是这副模样,苏青云倒是不曾起疑。
于棠心下一惊。
不好,刚刚一吐之仇得报,一下子得意忘形了!
“不是大长老您说的么,让我在外人面前,要有掌门的样子……”于棠压低声音,用余光示意了一下小元。
苏青云:“……小元不是外人。”
“哦!”于棠恍然,“小元是你的内人。”
苏青云猛地皱起眉,厉声道:“不是!”
“那是我的内人?”于棠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苏青云将手中的语录都攥得有些皱起,怒道:“都不是!”
片刻后,苏青云仿佛缓过了神,手下力道放轻,缓声道:“我的意思是,在小元面前,无需伪装。”
听到苏青云这话,于棠像是突然泄气一样整个人长吐了一口气。
“太太太……太好了……吓吓吓……吓死我我我了了……”有此良机,于棠赶紧把自己调成震动模式。
像小元那么自然地吓到颤抖于棠肯定是做不到,毕竟没有真情实感基础嘛,不过稍微用点真气作作弊,还是不难的。
一瞬间,苏青云眼神稍有些复杂。
下一刻,他神色一变,低头翻开小元的那份记录:“掌门打了个喷嚏。掌门啧了一声。掌门叹了口气。掌门哈哈大笑。掌门来回翻身以至于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苏青云一边念着,一边微微皱眉。
他是让小元记录下于棠的言行,但也不至于将这些无用的声音尽数记下吧。
纸笔墨,也都是要钱的。
这一段,于棠估计是昨晚自己看《河贼王》的时候小元记的。
看到漫画重要情节,又哭又笑又在床上扭来扭去不是很正常嘛。
苏青云再往后翻:“看雪看月亮,诗词歌赋人生哲学……看雪看月亮,诗词歌赋人生哲学……看雪看月亮,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苏青云眉头拧得更紧了。
纸笔墨,真的是要钱的!
苏青云又往前翻:“白粥,野菜……”
苏青云又猛地往前翻了几页:“我的鞋拉……”
这回苏青云说到一半,停下了口。
他神情复杂地合上了那本厚重的语录。
每日白天晚上地只让小元一个人记录,工作量确实大了一些,确实可能挥导致……神经错乱。
于棠只是凡人,可她不是神经病,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鞋拉屎这种离谱的话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