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二)
,她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就算他犯过错,他受到的惩罚也足够了。
先杀凶兽,再夺神兽,其中的凶险,就算她没有目睹,她也能知道,那些东西,是踏着自己的尸骸才能拿到的。
想到这里,公冶江雪更加心酸。
公冶江舟则是担心了整整五天,他担心尊上醒来若是要处罚她,那该怎么办,自己到底能不能保住小雪。
越想越多,思绪乱作一团,看着妹妹,不禁心怨若着妹妹聪明一些该多好,学会避开些该避开的人,学会明哲保身,但转念又想,妹妹愚钝又能怪谁呢…
但他想了那么那么多,所有的担心却都是多余的,霍决醒来后,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失魂落魄的坐了好一会儿。
后来,他不仅没责罚小雪,还恩赐给了她很多的宝物钱财。
魔域灰蒙蒙的天空下,苍白的少年披着狐裘立在那里,好似一尊雕像,他看着远方的阴霾密布,犹如黑云压城,魔域的天空总是这样的啊,不得喘息,只能被迫习惯。
他脸上亦然是团团阴霾,但却嘴角上扬,是一个压抑而苦涩的笑。
他在笑自己...
小桃,既然不愿意见我….那我就等到你气消了,愿意见我了,再见你吧…..时间那么长,总能等到的….
小桃…我先替你去报仇好不好…
你是不是生气我太迟才找到你,害你白白受了那么多的苦…
若替你报了仇,你是不是能快一点…原谅我…
天空中飞来一只信鸽,狐裘中伸出一只胳膊,信鸽落在他手腕上,他拿了信,那是魔域在人间暗探的来信,他徐徐铺展开来,只有一行字。
——五日后,徐述白苏诺大婚。
“五日后….是个好日子….”
“尊上。”
身后传来沙哑的嗓音,是时孤。
“何事?”
他沉默了会,像是在思考,思考怎么组织语言,怎么向尊上汇报这个消息,不让他动怒,但好像无论如何都是无用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刘伯死了...”
“什么?!”霍决勃然大怒,哀恸和怒火,裹带着难以相信的情绪:“我不是让你们保护好他吗?!”
时孤倏的跪下,佝偻着身子隐藏着瑟瑟的颤栗。
“对不起尊上,但刘伯他是自杀。您也知道,自从那些仙门人士打听到您的过去之后,日日去骚扰,辱骂,他们不会明面上怎么他,但会暗地里为难他啊…属下们实在….防不胜防…”
“防不胜防?!”霍决眼中凶光毕露,抬手一挥,时孤轰然摔飞出去,撞出大口鲜血,捂着胸口,痛苦□□。
然后他缓缓回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是啊,要打听到自己太容易了。
他们憎恶自己,连带着觉得刘有福包藏魔头,今日去摊子偷盗,明日去诅咒辱骂,一下子一桶狗血,一下子又是臭鸡蛋,而刘伯熟悉的朋友也因为怕被牵连,孤立了他。
他也曾想带他离开,可刘伯不愿意离开家乡,离开熟悉的生活,更不愿…与魔为伍。
自己派去的人,若是靠近了,只能让刘伯与魔为伍的罪名坐得更实,受到更多的屈辱骚扰。
但若是远了,又根本无法保护好他。
他们左右为难,防不胜防。
这些仙门世家….道貌岸然,口口声声的道义,你辱骂我诅咒我就算了,为什么要去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他只是一个凡人啊….他安分守己的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卖那一碗热馄饨,却因为善良被逼到自杀,屈辱死去,死前多么痛苦啊…
十指嵌入掌心,额头青筋凸起,霍决眼中含着血泪。
“三日之内,我要你找到所有为难…欺辱过他的仙门中人…所有…”
那些为难过他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一个都不会!
这些日子,仙门总是时不时来骚扰,他都没有太过计较,赶走便罢了。
但现在….他不想再忍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仙门世家们,也该自食恶果了。
池东城距离轻欢宗山脚的平泉城有五十公里,已经脱离了仙门的势力辐射范围,夏寒能逃到这里,也是九死一生。
先是祝小桃不知所终,接着是玉觞君身死,夏寒便开始有所察觉,觉得是徐述白骗了她,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她心中怀疑,于是悄悄跟踪,果真发现叙述白串通了许满川,懊悔顿时涌上心头。
她不明白,她也想象不到,为什么徐述白是一宗之主,万人之上了还要做下三滥的手段。他都已经是仙门督主了,再去费力气控制一个原本就臣服他的轻欢宗,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真的想不明白。
但她无比后悔,觉得是自己才害了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