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诶。

我眨了下眼，莫名郁闷。

就差一点，感觉很不甘心。

“现在......几点。”我艰难的吐字，声音虚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11点。”他沉默了一会才回答。

那去看日出好了。

大概六个小时左右......而且只要过了12点就算是“明天”了哦。运气不错嘛。

我想了一会，缓缓转头看向他的方向，喘了口气才说，“我们跑吧。”

虽然留在这里可以稍稍多活一段时间也说不定，不过我不想。

我没有看过日出，但至少在死掉之前，我想最后一次拥抱阳光，而不是无声无息的死在黑暗里。

“我们逃跑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再次重复道。

许久的沉默后，我听见了修治哥哥的声音，带着轻飘飘的笑意，像是怕惊醒了什么，“好，我们去看日出。”

20

这种时候跑出来可能大概是任性的过了头。

我慢n拍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不是很在乎，但认真来说，晚上挺冷的，我为什要在这里吹风。

“现在几点？”我缩着脖子问。

不知为什么，我的声音好像没那么虚弱了，力气也充足了许多。

啊，莫非是出了那个阴森森的地下室的缘故？

“四点半。”修治哥哥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我的手，像是在确认什么，顿了许久才回答。

“那很快了。”我小声碎碎念着。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要今天来看日出吗？”我把手抽了出来，呵了口气。

“哦，为什么。”修治哥哥平淡的问，语气比起问问题更像在敷衍我。

我皱了下鼻子，凭感觉凑近他，神神秘秘的说，“你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吗？看到日出的话会有好运哦。”

“哈。”修治哥哥短促的哼了一声表示嗤笑。

我并不想和他计较，于是我问，“为什么你到现在都还没和我说生日快乐？”

他似乎是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又或许是一直看着我，却没有回应什么。

只是拖长声音“啊”了一声。

我又有些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了。

21

虚弱的感觉又开始一点一点蔓延上我的身体。

我叽叽喳喳乱七八糟的废话频率终于慢了下来。

因为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这次的虚弱和无力比先前的更浓重，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我的生命再缓缓流失。

恐怕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开始咳嗽起来，一开始只是被口水呛到。可后来越来越剧烈的咳嗽几乎是在撕扯我的支气管，我咳得弯下腰，隐约觉得有什么温热甜腥的液体从喉咙中渗出。

“呜。”我想要说什么，可却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咽。

我的身体像是垂暮的老人，已经无法继续承受生命的重量。

修治哥哥无声的抱住了我，我也回抱住他。

夜色中，我们无声的相拥，像是彼此汲取温暖的小兽。

他松开我时，我已经没法自己坐起来了。

修治哥哥的胳膊顿了下，又下意识收紧。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的发抖。

“修治哥哥.....太阳出来了么？”我有气无力的问。

再不出来我就没命看了。

“嗯。”他顿了下，似乎有些无法思考，嗓音也带着一点颤意。

我有了那种感觉，好像修治哥哥是黑暗中快要枯萎的花，在努力拥抱最后一缕阳光，想要汲取活下去的力量。

“那就好....”我喃喃自语。

可我知道不是那样，修治哥哥不是那么容易枯萎的，就算失去了那缕阳光，他依旧可以活下去。

就算失去了我，他也可以活下去。

“如果可以......”我在他的怀里缩成一团，声音逐渐微弱。

“.....我想把我所有的好运和幸福都给你，以换取你平安喜乐，长命百岁。”我艰难的继续说着，意识在逐渐沉没，我却不由的露出笑容。

“这是生日愿望哦。”

所以一定会实现的吧。

我感觉到修治哥哥微微僵住，伸手抱住了他，“请相信我如此爱你，修治哥哥。”

我知道你怀疑一切感情，一切善意，包括我所给予的爱。

但是请相信我吧。

修治哥哥。

“阳光好温暖....”我的手臂逐渐失去了力气，我努力的笑了笑，某一瞬间有种释然和茫然的感觉。

可是我好冷。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感到有人抱住了我，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