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紺蝶没想到车子只是在停车场里面停了一会儿，车上就多了一个危险人物。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身上又多了不少绷带的太宰治。

前一秒还在对着车窗对她打招呼，后一秒就在副驾驶上昏迷了。

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血腥味。

紺蝶放弃了掉头去找与谢野晶子的想法，先不说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会不会解除请君勿死的效果，凭借目前她在与谢野晶子手上获得的好感，她并不能信任对方救治太宰治。

她几乎将车子飚出了太宰治本人开车的水平。

明明很清楚在这个人的计算中，就算自己慢慢悠悠开车回到总部也没有问题。

情感上，她还是控制不住加快了速度。

她并不清楚太宰治的突然出现到底在不在他本人的计划之中，索性亲自抱着这人去了顶楼。

由于太宰治常年层出不穷的自杀手段，他的身体对很多种药物都有抗药性，这种情况下，反而是本来是医生的首领更适合完成他的治疗。

紺蝶被迫留下来给森先生打下手。

身上多处骨折，以及多处枪伤。

大部分的绷带都被浸透了血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疼，还是外出的条件简陋，伤口就简单包扎了，并没有处理。

森鸥外将人固定在病床上。

是客观意义上的固定，四肢像待宰的猪羊一样捆在病床上。

“这孩子的耐药性很强，手术过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麻药的效果就消失了，这勉强算是必要的预防措施。”

手术开始之后，紺蝶其实并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事情。

在军队中锻炼过的经历，森鸥外对于这类手术简直是得心应手。

一颗一颗的取出太宰身上的子弹，甚至还能分神和紺蝶闲聊。

“下午我收到报告，和太宰君一起出发的成员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呢。”

“所以太宰君的命和他这一次出差带来的利益等值吗？”

紺蝶看着对方熟练的取弹动作，手术刀将中弹部位旁边的肌肉划开，用镊子将子弹取出，清理周边的腐肉，在镊子和针线的配合下，将伤口缝合。

肌肉在这些操作之下不自觉的收缩，这是一种肉眼看着就能在脑海中成型的疼痛。

“并非如此，太宰的价值远胜过这些。”

“自从兰波回来，已经很少能看到紺蝶酱这样的表情了呢。”

紺蝶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中反射出来的自己的模样。

眉头微微蹙起，双目也不是平时这样淡然的模样。

“如果躺着的是您或者是红叶姐，我大概也会是这样子的神情。”

紺蝶并没有夸大事实，在不知不觉中，他们都成为了对她而言不一样的存在。

“可在我看来传言不能算是空穴来风哦。”

森鸥外有些遗憾爱丽丝酱不能为他辅助这场手术。

“我从未想过将太宰这张底牌送出去，但是这孩子第一次请求我，让我难得的放弃了最优解，去赌一个不太可能兑现的承诺。”

“这孩子向我承诺会活着回来呢。”

森鸥外并没有说谎，紺蝶动用了异能力进行确认。

“这并不像太宰君会做出来的事情呢。”

紺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这样一副任人摆弄的样子，太宰本人应该很讨厌吧。

追寻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追寻自由的表现呢。

“看到他活着回来，即便是我也吃了一惊呢。”

森鸥外语气平淡，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即便这个人算得上是他唯一的学生。

以及，不同于紺蝶偶然的加入，太宰治是这个人精心挑选的共犯。

“森先生真是无情啊，明明是唯一的学生。”

“紺蝶酱觉得，救活他和送他前往黄泉，哪一个选择才是真正的无情呢？”

森鸥外低头处理着最后一处弹孔，“这样一个向往着死亡的孩子。”

“我取出了十五颗子弹，他可是有远超十五次的机会就能完成他的夙愿了呢，但是都放弃了。”

“紺蝶酱，你觉得太宰君在选择放弃的时候都在想着什么呢？”

“呐呐，森先生，你也太为难我了，连您都搞不清楚的问题，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爱丽丝酱忽然出现在她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林太郎只是好奇紺蝶酱和太宰君的关系啦，明明很在意学生的感情生活，但就是不愿意正经开口去问。”

“林太郎是笨蛋啦！”

紺蝶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太宰治，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少见的陷入了全然放松的状态。

可她直觉并不喜欢这个状态下的太宰治。

太宰治可以是阴暗的将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