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骗局
自来到这个世界,时不时会梦到一片茫茫雪地,呼啸的风刮起雪花覆盖零星血迹,而她跪在雪中,不知疲倦的挖寻。
大概白天受了刺激,这一次的梦真实了很多,疼痛、悲伤、还有一些情感,如潮水席卷,让她压抑的喘不过气。
胸口忽的灼痛,黑暗中一闪而过光芒刺目,林林霎时惊醒,满室寂静。
“呼……呼……”
夜间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缓和了她不安定的心,困意渐渐袭上眼皮,翻了个身,却意外发现床边立着个黑影,心脏差点没蹦出胸口。
无形的线很快将伤口缝合,手指捏动,枯木化为齑粉,滑落地面。
多弗朗明哥掀了掀眼皮,冷漠的目光与她对视,似乎不介意她是睡是醒,伸手,重新贴上脖颈。
他俯身,挡住洒落窗子的月光,一张脸沉入漆黑,阴影勾勒出凌厉的轮廓线。带着寒意的指尖划过血管,激起层层战栗。
就在刚刚的梦里,他也是这般,想杀了她!
青雉走了,斯摩格敌不过,船上没有谁奈何的了他。
早知道在岛上不冒出来出风头了,那时也没办法,斯摩格为保护海兵正面抵抗多弗朗明哥线刃。若她不跳出接下,斯摩格怕只能被抬回海军支部了。
没想到就一招,多弗朗明哥竟然认出她,找了过来!
扼住脖颈的手掌收缩,麻痹、窒息交替冲上头脑,出奇的是,她没有很害怕。尽管意识提醒着她应该做出些反应,比如战斗,比如喊救命,但她仍盯着多弗朗明哥。
“你…说过…不…不会…杀…我……”
梦里的某个画面,他似乎承诺过。
手指用力,扣压进皮肉,与筋骨僵持,墨镜后的眼神残忍暴虐。再用力一点,纤细的脖颈就会为他折断。明哥笑了声,松开手。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肌肤上印下的红痕,又靠近了些,独属于他侵略意味实足的压迫感将她笼罩,“那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船舱外,守夜的两个士兵擦擦寒风中流下的鼻涕,继续全神贯注眺望海面。
肩膀被拍了拍,回头,一壶酒扔进他们怀里。
“烟鬼老大!”受宠若惊。
斯摩格拿起望远镜,拉长,穿透夜间的雾,灯塔橙黄的亮光隐约可见。
“天亮前就到,守好最后一程路。”
灼烈的烧酒入喉,驱散寒冷,振奋起来的海兵忙不及点头,“多亏了入夜前的那阵风,一下缩短了行程。怎么又起雾了,幸亏支部港口附近没有暗礁。”
斯摩格抽了口烟,转身,“别喝醉了,这段路不好走。”
“知道知道,我的酒量您还……”
话音未落,船上某处刺出一闪光芒,不约而同望去。
夜风吹起浓雾,远近笼盖。
“那位置……”海兵摸摸头,“夏薇中将是不是睡那间房?”
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斯摩格拧眉,迈上楼梯,停在门口。
“咚——咚——”
指节叩动木门,响声干脆沉闷。
意识到来人,林林偏头,求救的话语未出,后颈钝痛,眼前天昏地暗。
多弗朗明哥抱起女人,震开窗扇,下一秒消失黑夜中。
“老大,刚刚,刚刚好像有黑影飞了出来!”
甲板上海兵揉揉眼,指着空无一人的半空。
斯摩格敲了半天没回应,推了推,从里面锁上了,“我进来了!”
一脚踹开门,空荡的室内窗帘鼓动,被褥掀翻,冷风渐渐吹散萦绕余温。
***
醒来时后脑勺酸胀疼痛,她想揉一揉却发现手被人压住了,不过还好只是被打晕,而不是割断头颅。
等等,压住?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目光尽头离得极近的是一片肌理分明的麦色皮肤,裸露的肩颈,虬结的肌肉,充斥着原始的野性与力量。
发生了什么,她被睡了?!!
不不不,身体似乎没有碾压感,但是手臂好像有点发麻。她像个玩偶一样被人压着睡觉啊!
使劲推离那个怀抱,不料闹醒了某只火烈鸟,被打扰到酣睡,翠绿的眸子盯着她,微微眯起,恍惚间杀意泄出。
后颈发麻,林林下意识缩起脖子闭眼,她暂时不想血溅三尺。
等了会儿,惨案未来得及发生,男人松开手,她被换了个姿势搂住,压麻了的手臂得救。敢情真把她当人形抱枕了。
头顶传来的呼吸声重又均匀,温热的气息拂动碎发。提着的心放下,林林缓缓睁眼,小心翼翼仰起脸,睡着了的男人虽然看上去还是不太好惹,不过没那么使人觉得恐怖了。
老实说,她刚刚差点没认出他来,多弗朗明哥拿下眼镜后原来是这种样子,斜挑的剑眉下是一双细长而凶狠的眼,幽绿的色泽像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