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二)
利诺按上他肩膀,轻飘飘扔出通行证。
海兵接过,双方验证通过,朝上挥舞着代表通行的旗帜,敬了一礼告退。
大门发出沉重而迟缓的闷响,翻卷起一波波海浪,推扯着快艇向前,洋流的推动下,很快驶出海峡大门。
已经离开了海军本部范围,萨卡斯基放下望远镜,依稀辨认出邻近的小岛。
转过身,波鲁萨利诺翘腿坐在后座打着瞌睡。
“为什么帮我?”
波鲁萨利诺撑开条眼缝,打了个哈欠,“前面到卡拉斯岛了吧?”
“嗯。”
男人站起,伸伸懒腰,“之前我追捕的海贼在G-3支部越狱了,总部派我前去协助。我嘛,再带个人,他们也不会反对。”
萨卡斯基皱了皱眉,“我不会……”
波鲁萨利诺越过他,撑着栏杆眺望远海,“东南方,劲风九级,有些偏航了。喂,卡拉斯岛我就下。”
萨卡斯基没有再说,瞄了眼黑压压袭来的乌云,调整船行方向。
送到岛屿,给小艇加满燃料,他没有停留,又再次启程。至于那人为何会帮自己,他早不存在时间与心情去思考。
***
伟大航道 某处地下酒馆
“轰——”经久的尘烟扬起,从破旧的木门里溢出,又被扑落在阴沉的雨中。
醉汉们三三两两挤出门,也不管打没打伞,蜂拥逃窜。引起道路旁人群注目,不过也仅仅是注目而已。这条巷子,哪天没发生过闹事,谁也不想惹麻烦。
“啊!”一声尖利的嚎叫划破急促的雨点,带着毛骨悚然的痛楚。
空荡的酒馆中,随着叫声变调,浓重的血腥夹杂着难闻的皮肉焦臭味迅速弥散。
萨卡斯基甩开半边身体被岩浆灼烧尽的躯体,又面向缩在角落中举着手/枪的两人。
“现在,可以说了吗?”
鲜血不断漫过地砖,漫过地上狰狞而痛苦的脸,人还未死去,喉口仍“咕咕”冒着血泡,冲着已恐惧到崩溃的同伴。
“砰—砰——”子/弹刚触碰到他的胸膛,就被炙热的岩浆融化,连伤口都不曾留下。
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被碾压的只剩绝望。
“三个月前,海贼抢劫了港口,他们正好在附近卖东西。海贼屠了广场,烧杀抢掠,谁,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尿液洇湿□□,一股骚臭,两人再不敢抵抗,不停求饶。
“我们也找过,可是……那天死了太多人了,大人,饶命啊!要找,您去找那群海贼,对,人是他们杀的,求您饶过我们。钱,你寄来的钱我们都可以还给你。”
两人掏光身上口袋,捧着满满钱币磕头,“不够,我们再拿。”
在生命面前,任何身外之物都显得无关轻重,但也仅仅限于所在意的生命。
萨卡斯基俯视着地上乞求之人,转过身,冰冷的眼眸已被怒火覆盖,拳指握紧,扯拉出可怕的声响。
又是海贼!
朝外走去,阴风嚎呼,冷雨刺骨,黑沉沉的云与天仿佛倾倒,夹杂沉闷的轰雷,逼压向他。
他闻到了血腥气,再浓厚不过,上岛的那一刻他就察觉了,可他不敢去想。
暴雨洗刷着城镇,房檐,砖瓦,墙垣,沟槽,汇进海中,卷起铺天盖地的大浪,拍打怒吼。
雨点急急密密砸落地面,模糊了远近视线,他像是听到了火声,肆虐的大火,猖狂的海贼。
母亲割断绳索,将载着他的小船用力推远。他哭喊着想抓住她,却看到刀锋刺穿了她的胸膛。鲜血喷洒脸上,温热刺烫。
海贼们嘎嘎乱笑,扯住母亲头发将她抛开,另一边,身首分离死不瞑目的,是他的父亲。
海贼发现了他,搭弓射箭,肩膀、手臂、腰背、大腿,把他当做活靶子,最后一箭,直冲心脏。他蜷缩倒下船舱,身体已经发冷,灼烧声却在耳中越燃越响,冥冥中睁开眼,赤红的果实出现在眼前,诱惑他张嘴。
岩浆埋葬了他的家乡,从此,他只为剿灭所有海贼存在。
整齐的脚步声踏碎雨珠,枪支上膛,长官见雨中人身姿硬朗板正,似乎有些熟悉,挥了挥手,往前跨步。
“你是何人?”
一个多月前,小岛被海贼屠戮,原先驻岛士兵伤亡过半,他奉支部命令暂时监管。听闻城中酒馆有人闹事伤人,怕还有海贼余党,当即赶来。
他像是临近爆发前的火山,汹涌而平静。萨卡斯基抬眸望向来人,报出身份。
***
“现在那群海贼在哪?”
“十天前东200海里外的萨普利亚小岛守卫官汇报过他们曾登岛休整过一夜,之后就失去了踪迹。”
萨卡斯基目光落向展开的地图,脑海中规划好行驶路线,“给我准备航速最快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