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
他确实是宵色晚钟的成员,跟踪潘多拉一路至此,也是上头所吩咐下来的任务。
关于城中记号的事,数年前确实也有相关的情况上报。可一来没有找到当事人,二来记号也只是徒有其形而没有讯息,时常迁徙移动的队伍将此事留档后,便没有再过多关注。
要不是今日正巧被酒吧外的蒙柯特瞧见,只怕这背后的蹊跷,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揭晓。
得知潘多拉可能是组织中同伴的后裔,男人的态度不经意地放缓许多。
他靠近了一些,询问道:“那你母亲叫什么名字?——我回去核实一下,若确有此事,那你们可就相见有期了。”
巨大的喜悦兜头而下,潘多拉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了少许,忙不迭地也凑近了一些。
可就在她准备将母亲的名字脱口告知之时,男人陡然警觉起来的神情看起来异常可怕,竟生生地将她的话头止住了。
这……这是怎么了?
她左右甚至回头张望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片刻间便退到了窗户边上。
怎么了这是?刚才不还好好地说着话,为什么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潘多拉本能地想要继续靠近,对方的神色却越发难看,甚至厉声喝止道:“站在那儿,别再继续靠近了!”
被吓得原地一怔,虽然不明所以,但潘多拉还是听话地止住了脚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对了,我母亲叫做安塔丽丝……喂,等等,你别走啊!”
就在潘多拉整理语言,试图打破僵局之时,那男人竟然支着窗台一跃而出,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窗外!
箭步追到了窗户边,潘多拉一脸莫名地四下寻找,竟愣是一点都没找到对方留下来的一点点痕迹!
好快的速度,好俊的身手啊——是用了什么转移的法术吗?行动如此隐秘敏捷,看样子是个斥候啊……
不,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这是怎么了嘛!明明是你自己问的问题,为什么突然又如临大敌地跑了啊!
好歹留个联系方式啊大哥!
黑发的少女扒在窗台上,对着茫茫月色下空无一人的荒野,一脸捶胸顿足、悲愤不已的表情。
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月光的拖曳之下,她那本应该被拉得很长的影子,此时此刻,却没有在它本该在的位置。
——它不见了。
***
“喂喂喂,我可没听说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能达到这么可怕的地步啊!”
转瞬之间,先前还在无人郊野的男子已经返身进入了不知何处的巷道间。
他一边用传讯的水晶石与同伴交流,一边避让着大路上明显比往日严密许多的巡查人员,谨慎小心地往集合地点隐秘地行进而去。
“哈哈,这是出什么事了?瞧你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事……现在到哪儿了,要派人来接应你吗?”
一个慵懒的声线突然出现在另一边,显然有点出乎男子的意料。
“……席拉露?怎么是你啊,你哥呢?”
“我在。”
边上有熟悉的低沉嗓音立马应了一声,看样子这兄妹俩这会儿正好在一块儿。
“用不着来接我,我快到地方了。不过,那姑娘身上好像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她好像……被某种高位的存在做了记号。”
水晶另一头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原本其他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也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蒙柯特的声音再度响起了。
“……是我们一直在追查的那一位吗?”
“很有可能,毕竟我们身上带的那些侦测道具就是针对‘空洞会’那帮子人设计的……不过那孩子被污染的程度应该不深,我看她应答之间神思清明,应该还只是初步的标记而已。”
听了这话,蒙柯特沉吟许久,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末了,他似乎想起什么,复又问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原先要问的那件事如何了?”
“哦,那个啊。她说她母亲也是我们‘宵色晚钟’的成员,后来她们母女失散,所以才到处涂那个记号……说起来,那名字是什么来着?”
隐约记得少女好像确实是说了个名字,但那时忙着跑路,男人努力地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回复道:“好像叫安塔什么的……安塔丽丝?”
话音刚落,另一边的蒙柯特与席拉露都同时愣了一下。
半晌,席拉露放下了摆弄长发的指尖,转而托腮望向了就坐在身边的兄长。
“……你刚才还在说,有一支小队过两日会从北方那边过来与我们汇合。小队的那个领队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