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那你要怎么才能给我啊?”江遇秋眉头紧锁。
公孙厌离把玩着手里的银簪,漫不经心掀眼皮看了她一眼。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江遇秋轻轻点了点头。
“你三年前剜了我的心,我差点因此魂飞魄散……”
“什么?”江遇秋瞳孔颤动,不可置信地望着公孙厌离,“你说真的?”
公孙厌离左边眉毛上挑,眼神轻佻又高傲,他用手指戳着江遇秋的心口,“你以为你有什么值得我撒谎的?”
江遇秋不相信这事。
她试探问:“里面会不会有误会?”
公孙厌离摇了摇头。
“不会,这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江遇秋有些沮丧,她提着骷髅花灯的手攥紧,微微垂着头,皱着眉,“可我不记得了,也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尤其是这种大事。”
公孙厌离把黑水晶凤纹银簪插到江遇秋发髻上,又用冰凉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察觉不到她的魂魄了。
“果然是这个簪子的缘故。”
“你又在说什么?”江遇秋抬头,意外与公孙厌离对视,又迅速把视线移到栏杆外面的紫红色的莲花花瓣上。
公孙厌离抱着胳膊,侧开脸,淡然道:“没什么。”
江遇秋发髻上很空,几乎没戴什么钗环,只那根黑水晶凤纹银簪格外引人注目,就像江遇秋黑漆漆的眼瞳一样,似乎有无尽的吸引力。
公孙厌离的手指轻轻触上江遇秋的鼻尖。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逃不了!”公孙厌离的语气轻飘飘如一片羽毛,落在江遇秋耳里,格外沉重。
江遇秋莫名耳边泛红,公孙厌离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廊外噼里啪啦的雨声打在绿油油的松柏叶上,白烟被淋的满头狼狈,转眼看见江遇秋提着骷髅花灯直愣愣站在廊下。
“殿下!”
江遇秋转身,忙收敛神色,发髻上带着黑水晶凤纹银簪,冲白烟笑了笑,眼窝中似乎存着水。
“找到了,咱们回去吧。”
路上,白烟向江遇秋打听是如何找到的簪子,江遇秋只含混说在水边找到的,两个单薄的身影晃晃悠悠在雨中走回崇华殿。
公孙厌离抱着懒奴儿站在高处城楼上,远远望着那走上台阶的两人。
鹤吾走过来,顺着公孙厌离的视线也看见了雨中的江遇秋。
明明不久前还要吞了人家的魂魄,现在却偷偷看着人家发呆,即便记忆中是江遇秋剜了他的心,难道他还是再次动心了?
若公孙厌离是个普通皇室子弟,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不是要紧事,可他是鬼界的殿下,在登上大位之前,他不能爱上任何人。
鹤吾面露同情地看向公孙厌离的侧脸。
“殿下,二殿下的手下似乎也来到了大梁城,就是叫林玉的那个,我们要不要防范一下?”
“林玉?”公孙厌离眨了眨眼,“是那个捉鬼师?”
鹤吾点头。
“捉鬼师为恶鬼效命,乱七八糟。”
公孙厌离唇边挂着一抹笑,雨水瓢泼,但雨滴丝毫未近他身。
“也是,二哥什么不用啊,身边那个朝至还是个狐狸妖鬼呢,也难怪父王越来越不喜他。”
鹤吾:“殿下,您觉得主上是因为这点不喜欢他的吗?”
“什么意思?”公孙厌离眺望远方,声音泛冷。
“属下猜着从您回去鬼界那时候,事情就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殿下去世,主上似乎就已经有了废黜二殿下的心思,从三年前鬼界大乱那时候起,就越来越明显了。”鹤吾声音放轻。
公孙厌离回想起自己初去鬼界的时候,十岁,七月十五,那天是他的生日,天空飘雪,满院子的死人。
鬼王挽着他的手,说他是鬼王之子,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他是他的父亲,他会原谅他,也会包容他。
公孙厌离回到鬼界后,成了济英殿的三殿下,只是一直郁郁寡欢,逐渐还有些疯魔。
他没有见过那个大哥,在他去到鬼界之前,他那个大哥就魂飞魄散了。
“大哥死那时候,二哥当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啊?”公孙厌离蹙眉,思忖着当年的异样。
鹤吾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内情。
他轻轻咽了口唾沫,“二殿下当时似乎是喜欢上一个女子,不过当时属下也是个普通的罗刹,并不知晓具体事宜。”
公孙厌离抱着怀里的懒奴儿沿着城墙往回走,边走边鄙夷,“哼,二哥真是糊涂地狠,居然为了个女人放弃前程!”
跟在身后的鹤吾深吸一口气,三年前公孙厌离为了死去的江遇秋屠了临墟山门上下几千人,其疯魔程度比二殿下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行,必须尽快了结凡间之